于是乎, 一个人变成了四个人, 衙役将他们一行四个人连同小厮车夫一道都请到了府城衙门里头。只是到了地儿之后,那几个小厮车夫却被拦在了外头。 这回沈元彻却也没有再说什么了。他刚才之所以咄咄逼人,无非是因为这个衙役不知道打哪儿冒出来, 怕他借着段知府名头将顾准骗过去。如今竟然都已经来了衙门,估摸着也是他想多了。 沈元彻撩开袍子潇洒地下了马车, 大摇大摆地进了衙门,姿态熟稔到像是自家的府邸。 衙役在后面敢怒不敢言。 他也不认得沈元彻,但也能猜出这是个来头不小的,一般人可不敢在这地儿放肆。 果不其然,等见了他们家知府大人,听他们大人口中称世子爷, 衙役才知道沈元彻的身份。他不禁庆幸起来方才没有出言顶撞什么, 如若不然这位爷怕是记恨上了他。 人带到了自然就没有他的事儿了,衙役回了段知府一句便退下去了。 段知府没成想自己只请了一个人却来了四个。只是这多余的三个人并非等闲人,不看僧面看佛面,这三人即便来了,他也不能赶走。 段知府好脾气地给两边人引荐。 其实除了顾准,场中余下的人对彼此多多少少都是认识的。就连许久不在京城中的韩斯年,对面即便第一眼没认出来,在段知府点出名字之后也是立马就想了起来。去年张家莫名其妙出了事儿, 张家的几个老爷直接被夺了官职,任凭苏家与苏贵妃再求情也没用,圣上像是铁了心似的就要把张家治罪一般。 不少人暗暗猜测,圣上是不是在盐官县碰到了什么。后来又有人传,此事是因之前受张家所害、被逼离京的韩斯年所起。韩斯年他们都知道,早年间可是骁勇善战,连鞑靼人都闻风丧胆的少将军,只可惜最后落得的那般下场。如今张家落难,说是因为韩大将军他们也是信的。因此韩斯年的名声在京城里头便又响亮了不少。他虽不在京城,可京城好一段时间却哪儿哪儿都有他的事儿。 言归正传,韩斯年虽来了,今日的主角却不是他。 顾准进来的时候便发现这屋里面还有几个生面孔。打头那人段知府待他客套得很,隐隐有以他为尊的态度。顾准猜测此人恐怕就是此次乡试的主考官,翰林院的那位赵学士了。 段知府接下来的话也印证了顾准的猜测。 彼此一番见礼之后,顾准四人才终于坐下。顾准在思量的同时,赵学士也在暗暗打量他。初见顾准,赵学士便不由得心生赞许,并不是为了别的,单单是为了他这副好相貌。 这长相,若是圣上看到必定会器重几分。 晃了晃神,赵学士才扫过堂下几人开了口:“原本该是在鹿鸣宴上请诸位说话的,只是赵某心急了一些,今日一放榜便将您几位叫过来了,多有失礼,还请诸位见谅。” 苏墨言也对他拱了拱手:“岂敢岂敢?我等不请自来,才是真正的失礼。” 赵学士自然不会计较这些小事儿,寒暄过后,他又转向顾准,问道:“顾举人,不知你家师父近来可好?” 顾准心里一定,看来这位赵学士同他师父关系十分友好。有了这么一句话,顾准同这位赵学士关系不由地亲近了几分:“师父一切都好,只是时常惦记着京城里头的友人,惋惜不能与诸位大人把酒言欢,诗文唱和。” 赵学士心道,李叔寒才不惋惜呢。 虽不能把酒言欢,可那诗文也是从来没停过。他京城书房里头的柜子上就摆着一首诗呢。说来也好笑,那诗不是李叔寒作的,而是眼前这位顾举人作的。李叔寒那厮见自己徒弟诗作的好,便不要脸地誊抄了好几份,不嫌麻烦地挨个送到了他们府上,美其名曰请他们指点。其实指点是假,炫耀才是真。 不过赵学士跟李况关系不错,为了维护这家伙的名声,他也不能在对方徒弟面前揭了他的短,遂略过这句话不提,道:“你师父人缘好,到哪儿都不缺朋友,他大抵是真想教一个贴心徒弟,竟将你教的这么好,如今已然成了解元。你可知,我今日请你这位解元郎过来究竟是为何?” 顾准跟苏墨言心里都有数。 他道:“大人是为了那篇时务策吧?” 赵学士矜持地点头:“那篇时务策虽写得好,但毕竟篇幅有限,我想听听你的想法。” 顾准早在路上便猜测可能会有这一幕,不过那时务策确实是他想的,也确实是他写的,有些念头已经在他脑中过了千百遍了,如今说来也不过水到渠成。 “这几年,大梁与北元摩擦不断。鞑靼人出尔反尔,几次订立盟约却主动撕毁,在边境挑衅掠抢,惹得边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