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头跟李钰一般, 不过看着便出身一般。他没钻到车轱辘底下估计心里挺不甘的,这会儿正要倒打一耙:“你们怎么驾车的,差点把我给撞死了!今儿要是不给我个说话,回头我就去敲登闻鼓,去衙门告你们!” 顾准端详着他,心知这个小孩儿必然不会这般简单。 费心一听, 果然听到巷子里头响起了一些窸窸窣窣的嘲笑声。笑得最厉害的那个声音他印象深刻, 顾准凝神,仔细分辨了一下便朝着那边,道:“张公子,还请出来说话。” “……?” 张春贤楞在原地。 几个人互相看了一眼,都不知道是怎么被发现的。张春贤是个愣头青,平常在家里无法无天惯了,也不怕顾准跟韩斯年。此处是个死巷口,可他们就是不出去的话, 顾准又能奈他何呢? 顾准冷笑:“既不出来,我也只能进去请了。” 韩斯年并未察觉里头有人,但是顾准这么说他也相信了。顾准天生耳目过人,能够听到旁人听不到的声音,他说那边藏着人,便必然有人。 真是些鼠辈,韩斯年运气随手掷出一块石子。 ……石子转眼间就没影了,飞进巷口,打断了一根树枝。 “哗啦啦”地几声,伴随着树枝落地,那头也传来阵阵惨叫声。别以为树枝打人不疼,就是没什么重量,那枝叶扫到人脸上也不是那么好受的。 韩斯年声音冰冷:“鬼鬼祟祟地躲在那里做什么?还不赶紧滚出来!” 好横的口气! 张春贤本就看不惯他,被这么一激便彻底忍不住了。旁人也有人想拉着他,觉得眼下出去说不清,可张春贤若是能听人劝的话也不会闹出这么一出了。 他从巷子里走了出来,有恃无恐。 余下几个小子也跟着一块儿出来了。俗话说,人以类聚,物以群分,其实不无道理。张春贤从前仗着苏家跟二皇子胡作非为,与他为伍的这些人也差不到哪里去。 “顾公子有何贵干?”张春贤懒懒地问。 顾准瞥了一眼那个灰头土脸的小孩:“这话不应该我来问张公子吗?孩童无辜,张公子何必花钱买命呢?” “胡说什么?”张春望眼神一厉,神色忽然有些狰狞,“分明是你们撞了人家,但凡长了眼睛的都看到了,如今将这帽子扣到我身上,这是打量着张家没落了,可以任人拿捏了不成?” 顾准胳膊生疼,他也不愿意跟这几个废物掰扯,但是有些话还是要先说的,毕竟他是个举人,不能名声有污:“是与不是,报官便知。” 可惜的是方才这路口没人,否则有人作证,也省的有这么多事。不过这把戏也实在是太烂,稍微有脑子的人都想不出用这个法子去陷害别人。若是张家人都这个脑子,那么张家落败,本就是情理之中的事。能养得出这么愚钝不堪的儿孙,家风可见一斑。 张春贤几个小子轰然一笑,全然不惧,口中应答:“好啊,见官就见官!” 正愁没借口整治这两人呢,结果他们竟想着自投罗网。如此也好,去了京兆府他们便能知道厉害了。苏家大老爷在京兆府当职,那可是他姑丈呢,不怕不帮他。 啧…… 真蠢啊,真以为京城是他们张家的天下了。 韩斯年忽然一点都不担心了,甚至一点都不怀疑今日过后张家又会遭反噬。他如今担心的是顾准的伤势。他早年间行军打仗,小伤小痛治起来也不在话下。开口让顾准忍者点儿,他便猛地发力。 顾准脸色一白,额头瞬间渗出不少细细密密的汗珠子来。 只是疼也就疼那么一会儿,再之后便感觉好多了。 韩斯年道:“这胳膊是接上了,但是皮外伤却还得去医馆才好。不若先去上药再去京兆府?为了这几个人耽误了伤势,不值得。” “什么不值得,这是怕了吧?”张春贤摇头晃脑,觉得顾准这样子必然是有种忌讳,所以便想着狠狠羞辱一下他,“方才说的那么硬气,还真以为你们有多大的本事呢,原来也不过如此。罢了罢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