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家倒了,他的仇报了,自此之后也有了新的人生。如今他更是成了状元。 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今日种种,譬如今日生。 他顾准,自今日之后便彻底同从前告别了。 声音传过几道,传到了进士站的这个位置之后,顾准才不卑不亢地出列走上前谢恩。 苏墨言有些欣慰地看着顾准,正要替他欢喜,又听到了自己的名字,于是也赶忙上前谢恩。 沈元彻在后面听的抓耳挠腮。他站得实在是太靠后了,哪怕踮着脚尖也看不到前头发生了什么。可他听到了顾准的名字,还听到了苏墨言的名字,得知他们眼下真出风头,心里很想跟过去蹭一蹭。 哪怕沾一沾光也是好的。 不过若是他也能过去谢恩,那就更好了。只是沈元彻显然想多了,他乃三甲最后一名,赐同进士出身。自三甲第一名开始到他为止,只简单的念了名字,甚至都用不着他们出列。 这可把沈元彻给气坏了。 大殿旁,二皇子沈元灏也目睹了这传胪大典是如何隆重。他总觉得今年的传胪大典比往年要热闹许多,大概是因为他父皇格外看重吧。 沈元灏望着顾准,心里生出了无限的警惕。他从前只以为这是个寻常的读书人,可自从打听到了殿试时父皇力排众议点了顾准当状元,沈元灏便知道父皇的老毛病肯定又犯了。 今日见父皇对着一身红袍的顾准连连点头,甚至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看得沈元灏更是眼睛一暗。他倒是小瞧了这个姓顾的,不仅勾搭了秦王世子,勾搭了李太傅一家,如今连他父王都勾搭上了,真是恬不知耻。 这么重要的日子,沈元灏即便再不满意也不会当众表露不喜,只是他也担心再多看下去会暴露什么,所以不得不移开了目光。 他那位舅舅也站在顾准身旁,亲切得很呢。沈元灏想到自己打听到的那些消息,心里对着我小舅舅格外看不上。 为了一个外人置家族声望与不顾,这样的人往后能有什么出息?沈元灏的确喜欢有才之人,但若这人不能为他所用,那还不如彻底毁了算了。鉴于苏墨言与他关系亲厚,沈元灏并不想亲自动手。但既然他这个小舅舅已经有了别样的心思,那就不能放任他继续往上爬了。不是朋友那就只能是敌人,断送一个敌人的前程,于他来说再简单不过了。 皇上今儿兴致不错,主要是看到了身着状元冠服的顾准,觉得自己的眼睛得到了拯救。旁边的苏墨言也是容色上好,再次抚慰了皇上那颗被前两次殿试给伤的千疮百孔的心。 看来大梁出色的少年郎也不是没有的。 这么出众的状元郎合该大家一起看,所以皇上便暗示鸿胪寺卿典礼可以结束了。 鸿胪寺卿会意,于是礼官再唱,顾准几个上前再拜,余下进士在殿下行大礼。礼乐奏铭,圣驾也回了。 至此,传胪大典才正式结束。礼部官员捧着皇榜,边上有华盖鼓乐相引,顾准这些进士随榜而出,前去左门外观榜。 这中间还发生了些有趣儿的事。 观完榜后,给顾准插花批红绸的正是京兆府尹苏秉。他们二人虽不至于是仇人,但对视一眼,都明白对方跟自己不是一条道上的。 侧身看了看自己的儿子,苏秉也不得不承认,这个状元郎确实不输他的小儿子。若是这顾准是二皇子的人该多好,那他们父子便不会生这些嫌隙了。可这世上最愁人的就是这“偏偏”二字,偏偏,二皇子最瞧不上这个顾准。 苏秉警告地瞪了一眼苏墨言,无他念头,只是想让他离顾准远一些。 苏墨言垂守,眼观鼻,鼻关心。 “状元郎,请吧。”戴好后,苏秉客气道。 顾准含笑,望向面前的金鞍朱鬃马,干脆利落地上了马。 后面随行的官员眼睛都亮了。 李尚书点了点头,同他二弟道:“没想到这孩子什么都会。 ” “三弟教出来的,能差吗?”李二老爷望着马上那如玉松一般的年轻人,与有荣焉。 李尚书呵呵一笑:“三弟的骑术可不怎么样。” 李二老爷无语。 顾准领着新科进士走过天街后,准备去吃午宴。也正是在这一路上,顾准方才知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