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知道的,战争。”鲁繁星接着问起来:“我记得以前门口总是三个人的配备,还有安保塔,怎么现在就都只配备一人了呀!” 警卫做好登记,将签到本旋转半圈交给鲁繁星签字:“这不也是因为战争吗!年轻的都抽调走了,就只剩下我们这些快退休的了。” “那还能管过来吗?”鲁繁星签完字,接过警卫递来的临时通行证。 “看来你不知道,许多犯人也已经被扔到前线去了,还留在这里的也都是老弱病残。” 鲁繁星摇了摇头,挤进那个只有一人宽的小门。从围墙到大楼之间是一条短道,两旁的绿化草地失去通常的养护疯长起来,他感觉这些草的高度已经足够趴进去一个人而不被发现。走到正对的楼门边,沿着墙壁,走向那小很多的副楼。 原本在副楼门口的警卫已经没有了踪影,只剩下一张桌子证明这里应该存在的岗位。鲁繁星没有理由再停留,直接走了进去。 “如果喝醉了,根本搞不清这是楼内还是楼外呀!”这是鲁繁星曾经说过的。采光很差的室内伴随着与外墙完全一样的灰色墙壁,走廊两旁一扇扇铁门则是更加厚重的黑色,看起来不过是缩小了很多的监狱大门。他悄无声息在过道上经过向一层的深处走去,正巧路过的护士看了一眼他的出入证,帮他打开了身边的门。 “他还好吗?”鲁繁星问。 “你好久没来了吧,你爸爸还是老样子。这已经不错了,没有更严重的并发症。”护士在他身后重新关上了门。 病床上的父亲很安静,双眼轻轻闭着,呼吸器仍然戴在口鼻上,其他的监控和输液设备也正各司其职,鲁繁星只是感到自己的父亲更加显得瘦小了。 他坐下来,拿起床头那本大部头的精装书,对着窗口微弱的光线翻开:“看来妈妈仍在继续给你读呀!今天早晨,我还想起了上面的一首诗——”他来回翻着,“嗯,这首,东方——几乎都已经忘掉了——古人们——就凭借着遗留下来的这点书籍——以及许多差别很大看不懂的语言——学术界争论的焦点——”鲁繁星将书合上,“包括害我们如此下场的荷马遗迹——真实的来龙去脉是超乎所有人想象的,真相也许会让所有人崩溃。所以,这些古书,你想从中找寻思想找寻智慧找寻归宿,但你是找不到的,什么都不会有。不过——有或没有并不重要,是吧。如何发现或从哪里发现也不重要。我们存在于此时此地,已经算是人类这一物种的归宿了,那肯定也是属于我们所有个体的归宿。”鲁繁星再次翻开书,一首诗出现在眼前:“水鸟亦归宿,飞鸣掠横塘。” 鲁繁星笑了,把书放回到床边:“我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反正也不重要。”他看着安静不动的父亲,叹着气:“我走了,虽然我都不知道应该去哪里。但一会儿妈妈肯定就会来了。”他走到门边,按下门铃,等待着外面的护士给自己打开房门。 “你们就没考虑把你父亲送到普通医院去吗?毕竟正规医院的照顾会更好,他也能更舒服一些。”开门的护士问了一句。 “太难了——” 回到监狱大门口,交回出入证,从之前进来的狭窄入口走出监狱,鲁繁星发觉自己确实不知道应该去往哪里,只在围栏外来回徘徊。安保塔上的警卫注意到他,大声喊着:“喂——你晃悠什么呢!” 鲁繁星喊着回应:“这就走,这就走。”但他仍然不知道去哪里。 闲逛,成了鲁繁星的选择,随机找一个方向,而每到一个或大或小的路口就再重新随便选一次。 不知何时,他感到有个人尾随在了自己身后。他不敢直接回头,只能在转弯时的余光中观察那人的长相与行为。但那人的距离总是恰到好处,让鲁繁星无法看清自己,也不会让鲁繁星很容易的逃脱。 那到底要不要甩掉这个人呢?鲁繁星犹豫着。减慢速度,漫不经心溜达过几个路口,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