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肯露出吃力的样子,愤然转身走向了后排。 拍卖会很快开始了。第一件拍卖品就是那只雀蓝杯子,是孟玉昆早年从日本淘换回来的,说是宫里流出的,说不上多值钱,但是胜在稀有,又在国外转了一圈,的确是一些收藏家会留心的藏品。 二百万起拍,几乎是立刻就有人举牌了,主持人语气很平直:十六号孙先生报价二百零五万元。 毕竟是个小物件,价格窜了几个十万涨势就慢了。孟惊雁的心却咚咚地敲个没完,他不知道自己在紧张什么,但手心被汗浸得又湿又凉,似乎整个身体都慢慢变冷了。 他后背挺得笔直,却不敢回头看,他怕看见那些举起又落下的报价牌,自己会露出不该有的软弱来。 三百九十七万元一次,三百九十七万元两次,还有买家加价吗?主持人还是保持着官方的语气,准备落锤。 孟惊雁害怕那审判的锤音,害怕小影子最后一次离开自己,却努力绷直身体,额角慢慢渗出了一丝汗。 却有一只手无声地扶上了他的后背,像是在他身上长出了一根新脊梁,把温暖和力量重新注入他的身体。 十一号梁先生报价七百九十四万元。主持人刚报出这个数字,拍卖厅里就稍微起了一阵骚动。 谁呀这是?一个杯子五百万,又不是什么上等货,疯了吧? 而且还是少了一只的对儿杯,没什么劲。 冤大头呗,反正也是给孟家填窟窿。 就是,多点这种冤大头,让孟家那小子赶紧把钱吐出来,欠着我家一千多个呢。 一千多个?我家六千多个找谁要去? 孟惊雁极其缓慢地眨了眨眼睛,汗水从他的睫毛上落下来,却不是眼泪。他心里突然有一点释然,事情总是一旦开了头就会容易很多。 东瀛百狮樽、掐丝珐琅莲纹双耳碗、红豆釉团螭纹太白壶,东西一样一样地拍下去,事情开始变得匪夷所思起来,无论即将成交的买家出价多少,那位十一号梁先生都会以二倍的价格把藏品拍下来。 眼瞧着大屏幕上挂在十一号下面的数字越来越长,说来有些可怕,孟惊雁的心里居然慢慢轻松起来,再这么拍下去,孟家的债可能都能被填上了。而且那位梁先生风头正盛,人们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过去。 可是他依旧没敢回头看,只是听着身后的人议论这位梁先生的来头。 这是哪来的新贵?国内这么大摊子的里头有姓梁的吗? 没听说过,可能是特地从国外回来的? 天真,人家说是姓梁,正主不一定姓梁啊。你们就没发现,今天来的人里头没有姓聂的?就算没人知道他长什么样,名字总没错吧。 还真是,国内有名有姓的都来了,还真没看见姓聂的,你的意思是这姓梁的背后是聂还林? 我可没说,你且再望下听听吧。这才哪儿到哪儿?这些都是零头。最值钱的,还得是孟家那座老宅子!你就是寻遍整个定都,都别想找出第二座来,那是宫殿,是定都头一个儿的身份! 孟惊雁脑补出身后是一圈圈盘旋的秃鹫,各个都在等着啄食孟家的尸身,可他的心却因为扶在背后的温暖掌心而逐渐安定,他下意识地去牵聂还林的手,聂还林很快就把他握住,还安抚地搓了搓。 终于,在那位十一号拍下其余所有藏品之后,主持人无波无澜地报出最后一件拍卖品:完全产权宅院一栋,起拍价十三亿元。 汪逸笙很快坐不住了:十三点五!他大概觉得自己挺聪明,没在前面那些藏品上浪费尽力和这个姓梁的争,这房子或许姓梁的本可以和自己对着喊一喊,但是现在他估摸着姓梁的家底都要被前面那些破烂儿掏空了,定都能和汪家对喊的没几家,自己有九成把握能拍到。 过了十位数,人们就慎重多了,零零碎碎地喊了一会,汪逸笙喊出了十五亿,会场上就逐渐安静了。 结果汪逸笙刚露出得色,那位十一号就举牌了,他出的十五点一。 汪逸笙脸色沉了沉,报了个十五点五,结果十一号又出了十五点六。 不同于前面的干脆利落,这位十一号就像是遛狗似的,看着汪逸笙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不慌不忙地一点一点加价,一路喊到了十八点二。 二十!汪逸笙咬了咬牙,拿出破釜沉舟的架势,他现在已经和人卯上了。但只要拍赢了,他就挣回来一份面子,让所有人都看见,孟家是从上到下的无能,他们母子离开孟家只是弃暗投明。 十一号又举牌,像是有一种玩腻了的厌倦,直接出了五十。 这个数字一出来,汪逸笙仿佛被人兜头浇下来一桶冰水,整个拍卖场都却沸腾了起来。 五十亿!孟家一共欠了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