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此生知己。” 现在想来,那段时日应该是他人生里最轻松自在的时候。 他遇到的那个女人,尽管身处风尘,却能懂他能安抚他。那是他见过的这世上最温柔的女人。 他堂堂帝王,后宫三千,却为一风尘女子所动心。想来有点可笑。 但他确实动过想把她纳进后宫的念头。 只是他的这一心思被他的皇后给察觉到了,皇后背着他私下派人去查他出宫的行踪,找到了那座青楼。 后来皇帝再也没见过那个女人,他以为是被皇后给杀掉了。皇后不承认,只道她派去的人也没能找到那个女人。 其实皇帝心里很清楚,皇后没有撒谎。她与生俱来的修养与骄傲不会允许她因为一个低贱的青楼女子而撒谎。 只是皇帝早就满心怨愤,仍是借此与皇后决裂。 外人皆不知,看似和谐恩爱的帝后,实则私下里皇帝对她视如仇敌。 甚至于为了羞辱她、恶心她,他从不避讳地画他心上人的画像,与她讲他和心上人在一起时的快乐和轻松,他想要摧垮她的骄傲,想要撕开她波澜不惊的伪善的假象。 那是让皇帝觉得与皇后相处时仅剩的一件趣事。 直到后来,那个口口声声说是为了维护他君王声誉的皇后,他分明看见她眼里赤裸疯狂的报复后的快感,简直让他深恶痛绝到忍无可忍。 只是这些,都没有必要再说了。 皇帝眼神缥缈,道:“朕知道,朕太懦弱,没有办法把她接进宫里来陪朕度过漫长的日子,所以后来,在朕知道她消失不见了以后没有派人去找寻她,反而心里偷偷地松了一口气,至少不用面对找到她以后又会面临的各种问题。” 许久,他又道:“但许多年以后,朕多少还是有点遗憾,要是当初下定决心去找她,兴许朕多少会从她那里获得一点勇气。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谢玧才知道,原来母亲在他这里的意义就仅仅是让他喘不过气。 从前,他至少以为父皇母后是相敬如宾的。 谢玧温然地问道:“那父皇觉得,儿臣与您像吗?” 皇帝道:“你是朕的儿子,怎么不像。”他觉得几乎与他年轻时一模一样。 谢玧道:“儿臣正在努力地改。” 皇帝咧了咧嘴,道:“这仁义斯文的表象之下,都是胆小懦弱,朕岂会不明白。有你爷爷和母亲那样强势的人把你抚养成人,你要么比他们更强势,要么就只剩下懦弱,你终究走的和朕一样的路。” 谢玧道:“但是如父皇所说,只有下定决心要守护的时候,才能从中获得勇气。” 皇帝道:“你母亲你爷爷至死都要立稳你的太子之位,朕要不是已经没有了更好的选择,定不想如他们的愿,想必当年你爷爷亦是这般看待朕的吧。这就是宿命。” 话说到此处,父子俩一时再无话。 皇帝倚躺着,阖着凹陷的双目,像是睡着了。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