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睡着了的阿黄,伸手一遍遍抚摸它,念叨着:“乖孩子,等见了你阿娘,你就好好陪着她。” 没人过去打扰。 老伯就一直絮絮叨叨地叮嘱着大黄,仿佛真的在叮嘱一个离家的孩子。 后半夜的时候江意无意睡眠,苏薄就让来羡进屋里陪她,他出去处理大黄的事。 来羡很颓丧,说起大黄时开头就是“那傻狗”、“那憨狗”,江意也不反驳,只是捞它过来,温柔地顺着它的毛发。 过了很久,来羡才道:“看见它走得那么安心,我就来气。本来我已经决定不要它的皮毛了的。” 江意感到很难过,或许是身边有来羡跟着这么多年的缘故,她见不得外面老伯摸着大黄悉心交代它的光景,她只能躲在这屋里,安慰着来羡道:“它大抵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走的。” 再难过,有些事也莫可奈何。 她摸摸来羡头,又道:“有你去陪它,跟它一窝唠嗑,今天它应该过得很开心,是不是?” 来羡道:“就是给它吃太饱了,窝太暖和了,它才睡得太舒服了。” 江意道:“这样它走得也很安详啊。” 来羡叹口气道:“我居然为了条傻狗这样怄气。” 江意和来羡相互慰藉着,来羡发热给她取暖,不知不觉她就又打了个盹儿,等睁开眼时外面的天亮了。 她连忙起身出门来看看。 一打开门,只见外面白雪皑皑,铺了厚厚的一层。但院里有些来去留下的足印。 江词挑着水先进院里来,看见江意道:“小意你醒了。” 然后又脚步利落稳当地进了厨房,来去数回,帮忙把厨房里的水缸给灌满。 后来苏薄也回来了,帮着老伯拉着板车,板车上载着从田间里采摘的菜蔬。 以前江意就吩咐了侯府,往后不要老伯亲自进城送菜了,而是派侯府的人到这里来取。 只是现在老伯身体一日不如一日,他又是孤身一人,江词便提出让他跟着进城去侯府,府里会赡养他终老。 老伯笑呵呵地拒绝了,说道:“这里我住习惯了,人哪能当个没用的人呢,我住这里,还能再管管我的田地,有时候去坡上坟前看看我的夫人。” 所以江词和苏薄也不再勉强,只在走之前,尽可能地帮他把一些体力活都干完。 挑完水摘完菜,素衣又去后山捡柴把柴房堆满。 昨晚老伯叮嘱完大黄以后,苏薄和江词就帮忙把大黄埋了。 就埋在屋门外的一棵柳树下。 他们临走的时候,江意和来羡到那树下看了看。 江意无言地捧了一捧白雪,放在了那小土堆上。 来羡道:“你那一件事,往后我替你做便是。” 话一说完,它仿佛能听见空气里大黄咧着嘴巴哈着气的声音,依稀在对它憨笑。 来羡的探知很灵敏,知道那可能是它留下的磁场,也就是人们说的最后一抹灵气。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