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玉轻轻闭上眼睛,想起一路以来唐烟烟对他的悉心照顾,虽然她不说,棋玉却能感受到。 她为他放弃御剑,她不眠不休地守着他,她愿意陪他寻找解药,而不是…… 他一次次狼狈龌龊的失控,皆被她尽扫眼底。 棋玉从未这般落魄,好似自尊傲骨都被碾碎了,赤/裸/裸地摆在一个陌生女子面前。 只要唐烟烟在他面前流露出半分戏谑轻视嘲讽,棋玉都能羞愧而死,但她没有,一点都没有。 她为什么对他那么好? 这些好让棋玉感到困惑和难受,他忍不住低声问:“我只是他的替身,不是吗?” 唐烟烟语塞,很多内情她无法告诉棋玉,便道:“唔,我这人一向不喜强迫别人,你既然不愿意,我当然不会为难你。而且你身中媚药,究其原因,是我的错。你放心,我说话算数,待时机成熟,我一定将你送回你原来的世界。” 空气忽然沉默。 棋玉靠在美人榻,双眸阖着,似乎安静地睡着了。 唐烟烟托腮望向窗外。 天光熹微,苏醒的街巷逐渐热闹起来。 想到方才的修罗场场面,唐烟烟暗自叹气,陆雨歇会介意吗? 唐烟烟总觉得,他临走前的淡然一瞥,颇有种在看“海王”的味道。 在陆雨歇眼底,她唐烟烟就是明着撩拨他,暗中养别的相好。 可苍天可鉴,她水缸里根本没有鱼。 唯一的一条还已经跑了。 唐烟烟趴在桌案,为自己点蜡。 混到这个凄凄惨惨戚戚的份儿上,也没谁了呜呜呜。 辰时末,棋玉醒了,他面色相比方才已健康正常许多。 唐烟烟直接同他离开蔷薇客栈,处处寻访沧澜境中的医馆。 沧澜境虽不能御剑使用飞行法宝,但有供通行的机械风筝。唐烟烟让机械风筝飞得低些,然后带棋玉一连拜访了十余家医馆。 然而多位大夫一听陈梵仙大名,立即摇摇头,露出爱莫能助的表情。 陈梵仙乃沧澜境媚药第一人。 其疯狂程度,简直教人叹为观止。 他每年都要研究出上百种媚药,每天不是在床上,就是在准备去床上实验药效的路上。 术业有专攻,这般敬业程度,远远将旁人甩在身后,是以无人能追得上他的步伐。 “姑娘,你那媚药叫什么名字?”年约半旬的大夫问。 “枕上春。”唐烟烟回忆着报上名字。 “唔,”大夫捋着花白胡须,为他们出主意,“其实一般媚药死不了人,能床上解决的最好还是床上解决为妙。如果你们执意要解,不妨试着赶去参加六日后的正一行拍卖会。那里每年都会拍卖贵重的法器丹药,其中就有早前收购的陈梵仙媚药。倘若你们侥幸买到枕上春,可以拿来给老夫研究,这样就能根据成分配出相应的解药了。” 不管怎么说,这也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 唐烟烟向大夫致谢,同棋玉离开医馆。 天色渐沉,火红霞光从地平线蔓延,空气似乎都被氤氲得缠绵浪漫了。 唐烟烟心事重重,解除媚药比她想象中更复杂,且艰巨。 看来她需要在沧澜境多耗费些时日了。 棋玉沉默地跟在唐烟烟身边。 沧澜境美如画,一座座桥廊与建筑仿若海市蜃楼。 不过短短些天,棋玉一二十年的所有认知皆被颠覆。 他真的还能回得去吗? 还能如从前般,做凡尘中人人仰慕的棋玉公子吗? 回客栈路上,唐烟烟对棋玉说:“明日我去打听正一行拍卖会,若拍卖物品里有枕上春,咱们就不必整天跑来跑去,直接参加拍卖会就好。” 棋玉没有异议。 奔波整日,唐烟烟精疲力竭。 沧澜境果然和仙域魔域不一样,唐烟烟仿佛有种回归普通人的感觉。 泡了个花瓣澡,唐烟烟换上新衣,去敲隔壁厢房的门。 没有人回应。 唐烟烟“咚咚咚”一阵猛敲。 好吧,是真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