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何氏抬起美眸,看着他,“舅舅,您这话可得想好了再说啊,日后可真的别后悔。” 丁万一不想在跟她多谈,就说道:“你在吓唬谁?不后悔!这辈子都不可能后悔的!我倒要看看你没了这些货源,你还能怎么做生意!女人果真是头发长见识短!那个木老爷一定会后悔的!” 说完,他便直接拂袖而去。 何氏看着他迈过门槛儿的背影,叹了口气,“我这舅舅还是冲动了。” 一旁的老伯看他们这样也跟着着急,这会儿听了何氏的话,就说道:“东家,您真的有把握吗?若是没了货源,咱们这铺子里的货物根本连三日都撑不出去了。” 何氏其实心里还没有想法,但她也明白这时候还是稳定军心更为重要。 便对着老伯镇定自若地笑道:“你莫要担心,一切有我。” 老伯见她一门心思如此,想着她兴许真的是还有别的什么货源。 若是有人能够打破扬州商会给立得规矩,对与他们乃至整个江南底层的生意人来说都是一件好事情。 何氏见状,就又接着说道:“老伯,你在此处看店,我再去联系一下新的货源。” 老伯应了下来,何氏摸着肚子走了出去。 如今再看,整个扬州都不会有商人将布料卖给他们了,但是去别的地方收购成本又有些太高。 现在看来只能从老百姓手里头收购了。 扬州此地的商会收购布料又是一样的价,十分低廉。 那些养蚕人养一年也挣不了几个钱儿,他们也不能自个儿偷偷制作成衣。 早些年有几个胆子大的乡亲们用蚕丝制作了些许衣裳便宜些卖给了自己村子里的乡亲们,就这样都被商会给处置了。 直接被丢去大狱关了十年,人这一辈子能有几个十年?这一出杀鸡儆猴,顿时就没人敢了。 何氏不按照常理出牌,用比商会收购贵上一成的价格来了收购布料。 虽说大多数养蚕人不敢得罪商会,但还是有些胆子大的,悄悄卖给了何氏二三匹布料。 何氏挨个村子收了过去,还算是有些收获。 不过百姓们自己织的料子好看归好看,颜色却很单一,甚至许多都没有染色。 何氏仗着有皇上的支持,行事也十分大胆,直接又盘了个布庄来专门给布料染色。 她这边儿忙得脚不沾地,吴锡元那里也调查出了于记布庄的来历。 按照苏九月的说法,那个可疑的人姓白,是于记布庄的掌柜。 这个白业从前是个江湖人士,据说从前跟崔庆关系很好。 有一年他们两人夜里喝多了酒,醒来发现将一个六十岁的大爷给打死了。 崔庆心里也有些迷糊,他觉得自己再怎么喝酒,也不至于喝成这样,一点儿印象都没有。 可是这个老大爷确实是被人打死了,他的家里人找过来还报了官。 面对县太爷的盘问,白业一口将所有的罪名都揽了下来。 崔庆被于掌柜保释了,他出去之后却发现自家的家业都被人抄了,拿去赔给了那个老大爷的后人。 于掌柜给了他一百两银子,让他出去避避风头。 崔庆走了十一年,十一年里他还一直惦记着白业。 这些年他也一直在琢磨着当年的案子,却怎么想都觉得不大对劲。 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