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画不是旁人,正是蒋明菀画的,而且还是模仿了徐中行最有名的一幅画画出来的,只是这水平就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了。 徐中行听到她这么说,转过头来,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许久才柔声道:“画的挺好的。” 蒋明菀脸上顿时一热,知道他这是在安慰自己,一时间又有些恼羞成怒,急忙推着他往出走:“快走快走,该用膳了。” 徐中行也任由蒋明菀将自己推出去,但是面上的笑容却分毫未减,她偷偷画他画过的画,只是生出这个念头,便让徐中行心生欢喜。 这一晚的晚膳,蒋明菀吃的很是别扭,但是徐中行却看着心情极好,还给两个孩子都夹了菜,弄得两个孩子都有些惊讶,不过擢哥儿心大,根本不放在心上,而芷姐儿也只是欢喜父亲竟然还知道自己喜欢吃什么,又笑的甜滋滋的给徐中行布了菜。 等到一顿饭吃完,他们父子几个倒是都欢欢喜喜的,只留蒋明菀独自郁闷。 等到孩子们都走了,徐中行这才凑了上来,轻轻抱住了蒋明菀,柔声道:“怎么了啊?不开心吗?” 蒋明菀嗔了他一眼:“你还好意思说!” 徐中行顿时一笑:“真的画的挺好的,不是假话。” 蒋明菀听着这话,心里有些甜蜜,但是还是忍不住推了他几下。 后来两人玩闹够了,蒋明菀这才记起来问他正事。 “我走之前,老爷说,等我回来,就和我说谭家的事情,如今可是到了时候了?” 徐中行仿佛早就料到她会问这个,也迟疑,立刻点了点头:“你既然想知道,那我就把我知道的事儿和你说一说。” 他微微顿了顿,仿佛是在整理思路,不过很快还是开了口:“高巡抚是皇帝的人呢,这件事你当清楚吧?” 蒋明菀点头。 徐中行又继续道:“如今两淮的盐业,皇上借着当年孙知府的事儿,彻底都捏在了手里,而江北作为通衢重镇,皇上自然也不会放弃,只是江北天高皇帝远,皇上也不敢确信他们背后有没有什么牵扯,这才派了高航前来探查。” “按察使彭敏贤如今是什么深浅,我还没有摸清楚,但是布政使谭岑却和京城的文家做了亲,这放在明面上的事儿,即使他并没有倒向谁,也足够皇上琢磨了。” “谭岑应当也是察觉到了危机,却又不敢直接得罪文家,因此才有了这一番闹剧。 蒋明菀心中原本就有一丝丝预感,如今再一听徐中行的分析,心中顿时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只是这样行事,他果真能保证一切都按照预想的来吗?若是事情脱出了他的掌控,那又该如何?” 徐中行叹了口气:“官场上的事儿,哪有十拿九稳的,若是此计不成,他丢了官,却也能保住全家的性命,岂不是比斗争的牺牲品强些。” 蒋明菀顿时点了点头,确实,以谭岑如今的处境,若是能断尾求生,也算是不错的下场了。 不过想着如今的情势,蒋明菀却不得不佩服这位谭大人了,还真让他赌赢了,文家和他退了亲,他总算是从袁成壁这个漩涡中抽了神。 想到这儿蒋明菀又皱了皱眉:“可是袁成壁也不是个蠢人,为何会这么好心,放谭岑一马?” 徐中行却只是冷笑一声:“并非放谭岑一马,而是放他自己一马,若是谭岑都表现出如此抗拒之态,他依旧不依不饶,岂不是坐实了他心怀叵测?皇上可是盯着他呢。” 蒋明菀顿时将这件事完全理通顺了,忍不住笑着道:“老爷果真是看得分明。” 徐中行却摇了摇头:“这件事也不过是其中一件罢了,谭岑的立场十分清楚,你我都能看的明白,但是彭敏贤是个什么心思,我如今却依旧摸不清楚,只怕高大人那边也心有疑虑。” 蒋明菀听到这话皱了皱眉,许久才道:“那我之后行事可有什么妨碍?” 徐中行摇了摇头:“你不必操心这个,高氏喜欢拉着你做幌子,四处挑唆试探,你就跟着她行事便是。” 蒋明菀点了点头,心底对这几日高氏互相矛盾的行为也有了进一步的了解,她保护唐氏,或许有同情,但是也有试探谭家的意思,而她言语刺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