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自己的妻子,自己的女儿,就是住在这样的地方,如此冷的天,却只是盖着这一床的破布棉絮,他的心竟是如刀交般的疼。 他还打什么仗,他还杀什么敌,他就连自己的妻子,自己的女儿都是保护不了,他还当一个什么鬼将军,他上对的起天,他上的对起地,他对的起朝廷,也是对的天下苍生,更是对的大周的百姓,可是却是作唯独对不起自己的妻子,还有他的小阿凝。 而他就连妻子的最后一面都是未见到。 他再是站了起来,走到了缺了一条腿的桌子上面,桌子上有个旧壶,他伸手摸摸,水是凉的,而在桌上还放了吃了半个的黑面馍馍,上面还有几个牙印,他知道,这是有人吃过的。 那个富贵媳妇太不像话了,牛婆子不由的骂上了一句,这么缺德的事怎么也能做的出来,沈娘子那个镯子是白给了是不是,不过就是一个孩子,就给孩子吃这个东西,才多大的孩子,她有多少的饭量,一顿就吃的比鸟都是吃的少,这给的黑面馍馍是什么意思,难怪最近那孩子越来越瘦了,她还是以为孩子是因为娘死了,所以不好好的吃饭的原因,可是却是没有到,是富贵那媳妇做出的恶心事。 男人一直都是死死瞪着那半个黑面馍馍,一双眼睛都是充血了,额头上面的青筋也是跟着跳了起来。 牛婆子也是吓出了一手的冷汗,她现在都是不敢说,关于那个镯子的事情,她还真的怕,这个男人会不会一只手就将富贵媳妇的头给拧断了。 “这位老爷……” 牛婆子连忙挡在男子的面前,就怕他再是瞪着这半个黑面馍馍,心里就想着要怎么杀人了。 “我叫沈定山,”男子闷声说着,直接就走了过去,再是从地桌上拿起了那半个黑面馍馍。“这个,我能吃吗?” 牛婆子碰了碰自己的双唇,要怎么将这件事给圆过去,都是问题。 “我本是让那孩子去我家里的,可是她不愿意,她说,这里有她娘的味道,她不离开娘。” 沈定山握紧了手中的半个硬面馍馍,都是硬的像是一块石头了,他的小阿凝是怎么将这块石头吃下去的,她还那么小,她才只有四岁,她才是没有了娘。 而想到了女儿的日子,沈定山将自己的拳头砸在了墙上,也是将墙皮砸掉了一些,甚至就连这间破屋子也都是跟着晃了一晃。 牛婆子连动也是不敢动,更是被惊出了一身的冷汗出来。 就在她转身的一瞬间,就发现了门口站着的一个小小的孩子,她还是穿着那一身灰扑扑的衣服,上面有着她自己动手补出来的补丁,背上背着一捆干柴,那些柴都是要将孩子的背给压弯了。 “小清辞!”牛婆子一见沈清辞连忙的叫出了声。 而沈定山愣在了那里,他缓缓的回头,视线也是下移,那一瞬间,他几乎都是干涸的双眼之内,慢慢的氤氲进去了太多的酸涩,他不由的闭上眼睛,也是将那些酸涩逼了回去。 沈清辞呆呆的望着那个高大的男人,那是爹爹,她的嘴角动了很久,最后把什么都是憋了回去。 她的脑子里面嗡嗡的,什么也都是听不到了,就只有那些几乎都是穿透了她耳膜的声音。 沈将军战死,军队没有了粮草,大多将士都是饿死了,沈将军几日粒米未尽,拼着一条命,与敌军同归于尽,被敌军万箭穿心而死,身上的血都是流光了,也是死相惨烈。 “沈清辞,爹爹是为了你的而死的,如果不是你,他便不会打那场没有把握的仗,如果不是你,他就不会死,沈清辞,你就是一个冷血的女人,你没有心,你没有肺,你也不配为人。” “阿凝,爹爹的小阿凝,不怕,有爹爹在的,那女人死了就死了,她该死,谁让她欺负爹爹的小阿凝的,小阿凝不怕,爹爹已经向皇上请旨,只要爹爹打赢了这场仗,爹爹就将这个军功给你,这样旁人就不会为难你了。” 她的脑袋很乱,乱的各种的声音都是有,几乎都是炸裂了她的脑袋,她整个人好像都是突是涨了起来,几乎是在要被炸成了碎块。 直到一只带着厚茧的手放在了她的脸上,她这才是渐渐的回过了神,那些声音也都是消失了,没有了,不见了。 换来的还是村子里有人说话的人声音,隔壁的那条大黄狗又是叫了,哪户的母鸡又是下蛋了,还有外面的风,沙沙的,细小也是微弱…… 今天其实……没风。 阿凝,沈定山半跪在了地上,摸着沈清辞小的都快没有的小脸,这就是他的阿凝,不会错的,他的小阿凝,和他的妻子长一模一样的,这就是他的阿凝的,他的阿凝,他的女儿。 “爹的小阿凝,不怕了,爹来接你回家。”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