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夫人放声笑道:杀!可以杀!我既然今日敢来,自然是做了万全的准备。说着,她神秘笑笑,侧脸望向了一旁的东浮州地图,驸马真的以为凭前线那个傻将军,就能拦住我们夜氏的兵马?说完,她扭着腰肢走到东浮州地图前,手指在前线的一处军事关口画了一个圈,拿下了这里,西境的屏障还剩下几个呢? 哦,忘了提醒驸马爷。夜夫人的手指往魏氏的三州辖地指了指,柳素可是专门派了使者来谈,说联手灭了大梁后,当许我两州之地。 曹阳看着夜夫人所指之处,柳素与夜夫人一旦联手,朝廷便是灭顶之灾。 朝廷敕令,需得陛下盖印。曹阳连忙找个托词。 三日!我在【东临】等驸马爷三日,敕令到手,我便传书兄长,大军退出东浮州境内,与朝廷休战。夜夫人说完,对着曹阳福身一拜,不等曹阳允准,便退出了大堂。 曹阳不甘心地看着夜夫人走远,狠狠捶案朝廷积弱如此,他隐隐觉得只怕是回天乏术了。 三日如何扭转乾坤? 就算狼帅尉迟酒在世,恐怕也无法扭转如今这样的颓势吧。 驸副将捧着前线战报再次来到大堂外,只唤出半声,便硬生生地忍住了话。 何事?曹阳声音沙哑不堪。 副将深吸了一口气,前线有急报传来。 曹阳额上青筋一跳,他没有示意副将进来,只是侧脸看向东浮州地图,看着夜夫人方才指的关口,你打开军报瞧瞧,夜氏大军是不是强袭三山关了? 诺!副将把军报打开,匆匆看了一眼,脸色煞白,颤声道,回驸马确实如此。 曹阳握紧拳头,他比任何人都清楚,给了夜氏想要的西沉州都督又如何?东浮州这到手的肥肉,夜氏又怎会放过? 东浮州一旦陷落,骊都便失去了屏障。 成王败寇,当年夜氏有多惨,如今大梁楚氏便有多惨。 曹阳若不是驸马,还可以审时度势,可他已是驸马,夜氏攻下骊都,他绝对活不了。 视线沿着骊都一路往东南而去,最后落在了东海景氏四个字上。 如今朝廷已是强弩之末,夜氏与景氏素有旧怨,东海景氏算是朝廷最后的赌注了。 准备快马。曹阳一念既定,便不敢再有半点迟疑。 他提笔快速拟定两封敕令,又修书一封陈情长公主楚夕,吩咐贴身副将带着敕令与书信当日便往骊都去了。 风雨初停,满庭落叶沾着水气贴在地上。 海城的檐角滴滴答答地落着水珠,打在石阶的小窝上,溅起水花,落上了石阶旁的绿草。 柳溪抖了抖纸伞上的雨珠,将纸伞搁在了一旁。她弹了弹素净裙角上沾的雨珠,卷了卷衣袖,才靠近铸兵台的火炉,便被火炉前的景焕给拦住了。 嫂嫂,你脚伤还没好全,还是回去歇着吧,这里有我看着火,不会出岔子的。 虽说柳溪可以行走如常了,可景焕记得清楚,沈姑娘可是说了的,柳溪最好还是少走动的好,免得落下什么病根,老了真成了瘸子,而且这三个月来,小五也专门吩咐全家都盯着柳溪养伤。 不是柳溪不信景焕,只是这炉子矿水柳溪很是看重,她必须亲自盯着,才能真的放心。 四叔,我只是看看,我不动手的。柳溪微笑回答。 景焕瞥了一眼柳溪卷起的衣袖,嫂嫂你说的不动手,所以把衣袖放下,看一眼就回去吧。 柳溪干脆地把卷起的衣袖放了下来,这下四叔相信我的话了吧? 景焕点头,嗯。 柳溪无奈摇头,打开矿水盖子看了一眼铁矿熔水,成色还未及最佳时,要铸打上好的兵刃,还需再加料烧上几日。 看着柳溪重新盖上盖子,景焕笑道:看,嫂嫂我没骗你吧? 柳溪满意地笑笑,四叔办事,就是妥帖。 再过十个月,我可就十八了!景焕拍了拍胸膛,行了冠礼我就是大人了,可不能像个孩子一样的做事毛躁。 柳溪轻笑,经他提醒,柳溪试探问道:四叔好像大阿岚七个月? 嫂嫂记错了。景焕摆手,我大小五三个月零七天! 呵,确实是我记错了,幸亏有四叔提醒。柳溪暗暗算了算景岚的生辰,景焕才过了十七岁生辰没多久,三十七日后,便是景岚十七岁生辰。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