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十一娘不悦道:我从不去谁家府上献艺。 这随侍们为难地相互看了看。 老鸨扭着腰杆走了过来,挽住了崔十一娘,笑道:十一娘啊,那可是驸马,不能怠慢的。 妈妈,你不能因为他是驸马,就坏了我这儿的规矩。崔十一娘冷声回复。 老鸨阴笑一声,拉着崔十一娘退回了房间,压低声音道:这可是楼主之命,你若不从,便是抗命。 妈妈 楼主知道你跟薛清弦亲如姐妹,所以还带了一句话过来。 崔十一娘蹙眉,什么话? 这次的差事若是办得好,他可以给薛清弦一条生路。老鸨笑了笑,你相信妈妈,飞鸽传书都放出去了,三长老那边楼主下了新的命令,不论是长公主,还是薛清弦,先抓活的。 崔十一娘微微舒眉,楼主都这样说了,十一娘岂能不从? 对嘛,楼主最喜欢听话的人,十一娘是聪明人,聪明人往往能心想事成。老鸨得意地拐了一下崔十一娘,去,好好打扮打扮。 是。崔十一娘只能放下行囊,坐到了铜镜前重新梳妆。 老鸨退出了房间,喜滋滋地道:姑娘我已经劝好了,这银子嘛她朝着随侍们摊开掌心,可不便宜。 好说,好说。随侍们将沉甸甸的两锭金子放入老鸨掌心,驸马说,今晚十一娘若是哄得他高兴,明日还有十锭送妈妈。 啧啧,驸马爷可真会做人!老鸨高兴地捧着金子扭着腰杆夸了一句,扬声催促道,十一娘,妈妈我可就指着你发财了。 崔十一娘静静地看着镜中陌生的自己,冷嗤一声,知道了。 自古而今,只有掌权者才能左右生死。 当初天子杀她,如今楼主使唤她,皆因她不过是贱如蝼蚁的一个女人。 呵。崔十一娘拿着眉笔勾勒眉尾,微微上扬,今夜的妆容格外地妖艳。 是生,是死,不过是上面那个人的一句话。 老鸨与她说的那些话,她只听出了楼主的威胁。千蛛楼楼主那样一个唯利是图的人,心中怎有慈悲二字?她反抗是死,顺从也终是一死。既然大家都逃不过一死,那不如让大家都不快一回。 着红裳,梳螺髻,她垂首含笑走出小楼,踏上了去驸马府的马车。 这些年曹阳让殿下受的委屈,便由她向曹阳讨一笔吧。 马车渐行渐远,夜雨濛濛,终将十里烟花巷的五彩灯影氤氲成一片朦胧。 就像那些曾经的温暖回忆,一幕一幕,终会模糊。 殿下崔十一娘庆幸,拾儿永远是殿下心中最美好的拾儿。 那一夜乌篷船悠悠,她与她那情不自禁地一吻,那入口的甘甜,她永远记得。 醉生梦死处,十里烟花巷。 这是她与她最甜美的开始,也是她与她最安静的诀别。 半宵夜雨,将骊都浸润在了凄风苦雨之中。 千蛛楼主阁之中,灯火通明,楼主聂仲得意地在棋盘中落下一粒黑子,绞杀了一片白子。 与他对弈的不是别人,是他的侄儿,千蛛楼的少主聂广。 二叔,我们与长公主合作得好好的,为何突然弃了长公主,选择曹阳那个废物?聂广实在是不明白。 聂仲冷笑,长公主那女人不容小觑,与她合作到最后,吃亏的只有我们。 那也不必这般着急弃子啊?聂广虽说对楚夕虚情假意,可平白少了一个美人,他心里多少有些不舒坦。 探子回报,东海景氏的二公子并不是景氏的人,他的身世似乎与魏氏有关,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聂仲忧心忡忡,若景檀真是魏氏嫡系,那他便可以顺理成章地成为魏氏的家主,到时候魏氏占据三州,东海景氏占据两州,若是他们兄弟联手,我苦心经营千蛛楼数十年心血就白费了。 聂广倒抽一口凉气,原本以为那瘦瘦小小的景氏小家主只是个小角色,没想到竟成了气候。 你妹妹要是争气些,我也不必走这步险棋了。聂仲提到聂苏就觉得可惜,她当初若是钓到了景岚,他辅佐景岚君临天下,那可是省时省力的捷径。 聂广赔笑道:那小子不近女色,柳溪又盯得紧,也怪不得妹妹。 你不也一样,平日里总往女人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