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雅笔挺的双肩,忽而向下微塌,犹如没了支撑的力气那般,衣摆上传来的力道根本不容他忽视,柳柔婉的哭声还在断断续续,他无奈俯身,把人给扶了起来。 “我的老天爷,这是怎么了?”太夫人带着一众丫鬟婆子匆匆赶到,一进门,就被柳柔婉形同厉鬼的模样吓了一大跳,拍着心口,往后退了一大步。 柳柔婉甫一见太夫人进来,她隐忍的眸光闪了闪。 然后捂着已自己显怀的腹部,痛苦嘤咛出声,双眉拧得死紧:“太夫人,妾……妾,恐怕保不住腹中您的长孙了,夫人要把妾给活活打死,妾愧对夫人和晏郎的喜爱。” 她说完这话,就软绵绵失了力气般倒下去。 太夫人脸色发青,赶紧一叠声叫丫鬟婆子把柳氏抬会客院诊治,而后神色阴沉,颤着手指指向慕时漪:“慕氏你疯了吗?如此恶毒,她可是有孕之人。” 宝簪挡在慕时漪身前,看着太夫人丝毫不惧:“太夫人您说差了,柳氏是怀有身孕没错,但她招惹在先不知好歹,我家姑娘教训她,。” “更何况,我家姑娘心善,还不忘把堰都城名医都花重金请至府中,就算打残了,也会花重金全须全尾为何治好。” 太夫人尖声骂道:“你!贱婢,简直放肆!你有什么资格这般同我说话,我问的是你家主子。” 慕时漪冷哼一声,似笑非笑看着她:“打都打了,难不成还要选个黄道吉日?” “慕氏,你真是够尖牙利嘴。”太夫人脸上神色数次变换,最后冷笑一声,搭着丫鬟婆子的手甩袖离去。 听雪堂里,噤若寒蝉。 梳妆台前,两个贴身伺候的一等丫鬟,正在小心翼翼给太夫人拆去发髻中的累赘的珠钗玉环,有婆子捧来平日穿的舒适锦衣,为她换去今日进宫时所穿的命妇冠服。 所有人都知道太夫人今日心情不佳,所以一个个屏声静气,不敢有丝毫怠慢。 自从余嬷嬷上回被方晏儒活生生打死后,丁氏伤心了几日,就提拔了一直被余氏压一头的孙嬷嬷做她的贴身婆子。 孙嬷嬷这人,是个能说会道讨人欢心的,除了平日里嘴碎了一点。 她听得丁氏从宫中回来后,在浮光院被慕时漪气个半死。 就赶忙去了小厨房一趟,她提着食盒回来,谄媚道:“夫人,老奴让厨房炖了夫人最喜欢的燕窝羹,可要老奴伺候您喝上些。” 太夫人丁氏疲惫点了点桌面:“那端上来吧。” 孙嬷嬷伺候太夫人喝下小半盏燕窝,又说了一堆凑趣的话儿,终于捧得丁氏眉心舒展,没了方才的阴沉冷厉。 她才谨小慎微问:“明明这回夫人您可以利用柳姑娘的孕肚做文章,给慕氏点颜色瞧瞧,让她涨些教训,怎么夫人今日偏偏把这事儿,高高拿起,又轻轻放下?” 太夫人丁氏靠在贵妃榻上的大迎枕子上,一个丫鬟在身后揉肩,一个丫鬟跪在地上给她捶腿,旁边还有人伺候水果点心,她终于舒适的叹了口气,冷笑道:“我刚从宋太后宫中出来,得了一些宫中消息。” “这慕氏我先容她再嚣张几日,再过些日子,我就要叫她生不如死。” 孙嬷嬷听得太夫人那阴恻恻咬牙切齿的语气,她背脊发寒不由自主打了个冷颤,不再敢放肆再多问。 深夜,梆子声打了数下。 辅国公府怡沁园客房,郎中诊完脉开了方子后,相继告辞。 帐中柳柔婉则装着一副腹痛难耐的模样,虚弱无比闭眼躺在榻上,方晏儒坐在一旁,低垂的眸中泛着沉沉暗色,让人窥探不出其中丝毫情绪。 “晏儒,妾就算被夫人记恨,哪怕用命去换,也要保住腹中,我们的长子。”柳柔婉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看着方晏儒。 这时候,小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