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秋毫不犹豫递过手中磨得锋利无比的寒刀,然后慢慢转身抽出军帐架子上挂着的长剑,父子二人可没有什么狗屁风骨,这时候恨不得套了麻袋把花鹤玉给胖揍一顿才好。 长刀架在花鹤玉看似脆弱的脖颈上,不过是轻轻用力,转眼便见了血,慕重云眼中溢着寒意:“太子殿下想必还在堰都郊区的皇家别院里拘禁着,就算死在苍梧,黄沙黑土一埋,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估计也没人会想到殿下死在苍梧吧?” 花鹤玉看着慕重云手中的长刀,他眉头都没皱一下,冷淡疏离:“孤若是死了,时漪会伤心的,将军舍得?” 慕行秋站在一旁冷笑:“殿下真是好大的口气,我们苍梧多少好儿郎,只要我家时漪妹妹看得上的,我作为哥哥都能给她抢进家中,还差殿下一个不成?” 花鹤玉慢慢从袖中掏出一个册子,放在一旁书案上:“这些是孤这十年来攒下的聘礼,孤已经全部交给时漪打理,这是让人做好的备份名册,日后孤身旁只有时漪一人,这是孤从承诺。” 慕行秋冷笑:“殿下这般预谋了多久?谁知道殿下是不是为了我慕家手中的四十五万大军呢?” 花鹤玉伸手轻轻翻开那本册子,上头写的明白,临川的水运,汴州的官盐还有微州的铁矿……这些东西看似不起眼,却已经悄然掌控的大燕半数的经济。 四十万大军虽厉害,但以花鹤玉的手段,似乎有了大军于他而言不过是锦上添花。 这一日。 苍梧校场上,花鹤玉同慕行秋打了一架,至于谁输谁赢却没有人知晓。 只知最后,宣威打将军发了好大的怒气,提着酒坛子去他夫人墓前枯坐一夜,眼睑通红,咬牙启齿看着花鹤玉离去,最终没有亲自去凉州接人。 徐含珍墓前,慕重云声音嘶哑:“含珍,我就知道花家这小东西不安好心,当年他昏迷不醒,你悄悄把留在凉州养伤,醒来后找的却是我们家娇娇时漪,我怕和花家再扯上任何关系,就把我们的女儿藏了,却没想到十年过去了,最后还是被这小崽子给寻到了。” “含珍你说,我们家娇娇那般好的姑娘,为何偏偏就这般遇人不淑呢,太子这人瞧着清风朗月不沾人间烟火,可我知道的他的手段,比谁都狠……” …… 当皎月高挂夜空时,花鹤玉终于从苍梧赶到凉州,他风尘仆仆,洁白无瑕的外衣上都沾了一层薄薄黄沙。 慕时漪见他从外进来,就像是等丈夫归家的妻子那般,笑弯了眉眼:“殿下回来了?” “嗯。”花鹤玉点头,垂在袖中的手颤了颤,然后再也克制不住把她紧楼进怀中,眼中情绪疯狂翻涌,喉间滚动,对着眼前那嫣红的唇瓣狠狠吻下去。 “殿下?”慕时漪大惊,眼眸瞬间泛了一层水汽。 也不知过了多久,花鹤玉松开她,眼中泛着一层浅浅的赤红,他已经快要为她疯魔,失去全部理智。 第49章 十二月中旬,隆冬。 天寒地冻,大雪堆了不知几许深,风雪肆虐把四周道路封堵,大燕与外族部落相连的琼翠河河面上结了一层厚厚的冰。 这般恶劣天气下,被应该粮草不足需要养精蓄锐的东胡和北留王庭的联合骑兵,今天却像疯了一般,不计后果疯狂攻打苍西和苍梧所处的边塞防线。 白皑皑的雪原,嫩得像牧民藏在家中的上好羔羊绒毯,盖在广阔无边的戈壁上,血色残阳余晖从天穹洒落。 雪原最深处,一股数百的人的骑兵小队,踏马急行,像一柄锋利凶悍的刀,从白蓝相交的天际破土而出,划破白雪露出雪下被冰封许久的污泥血水,还有许多因为天寒地冻未曾腐烂的尸体。 这些骑兵如鬼魅幽灵,转眼消失在边境线巍峨的伏雁岭山脉下。 苍西与苍梧中间隔着狭长的凉州,凉州就像被保护在最中心的珍珠,伏雁岭延绵起伏数千里的山脉,从凉州最北段一分为三。 伏雁岭深处,赵夜清站在高高的寒松枝头,负手而立。 他那张白皙到仿若透明精致无暇的脸上,银霜般的发丝拂过眉梢,松松垮垮用锦缎扎了一圈,银发垂过脚踝的位置,随风飘摇。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