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季家娘子她家丈夫,一直负责打理我家名下的农田庄子,比起凉州别的地方,庄稼的确是要长得好些,就算是年前大旱,也不至于颗粒无收,似乎更耐旱些。” 慕时漪当即把目光落在季家娘子身上,妇人很是拘谨,小心翼翼坐在李夫人身后,粗粝指尖揪着衣裳,装扮上显然又比寻常农妇好一些,看起来就是个做事麻利的。 慕时漪随机问了几个问题,那位季家娘子虽紧张,但也能对答如流,可见在这方面她是有十分的研究和见解的。 随即慕时漪吩咐山栀,把花鹤玉早早就从微州和临川重金请来的种植大家叫进来。 当即有婆子抬上屏风,矮凳茶水。 不一会儿,就有外院小厮引着两个男子进来,听他们行礼的声音似乎格外年轻,从屏风的影子上一眼扫去,那模样更像是年纪不大的读书人。 慕时漪勾唇笑一笑:“他们两位是我家夫君重金请来的,各位夫人若是有什么不懂的尽管同他们交谈,若日后凉州种植真的有成效的话,各位夫人的酬劳,自然与他们相同。 慕时漪眼眸清润,语调浅浅的,瞧着明明还带着几分稚气的侧颜,举手投足间的气度,却是她们从未见过的从容不迫。 几人交谈了许久,然后季家媳妇,小心翼翼看了慕时漪一眼,试探问:“夫人,小妇人有一见解,不知夫人可愿听听?” 慕时漪唇角勾着一丝淡笑:“季家嫂子你说便是,不必拘谨的,毕竟日后我打扰各位的地方可多了去了。” 得了慕时漪的首肯,季家媳妇才鼓起勇气道:“夫人可有想过把凉州常见的水稻小麦,改种成大豆?” “大豆?”慕时漪微愣,眼中透着不解。 季家媳妇继续道:“因为我近些年发现,大豆虽不然大燕主要粮食,但产量和耐旱程度是强过水稻小麦的,而且种植大豆后一年的土地会比往年更肥沃一些。” “凉州这些年全靠老天爷吃饭,时常雨水不够……” 慕时漪玉白的指尖轻点着桌面,凤眸透着思量,也不知过了多久,她轻轻点了点头:“季家媳妇若有此想法,我们大可一试。” “就算凉州自身消耗不完,也可同周边州府交换粮食,不至于土地一直干着荒废。” 几人被她留下在宅中用了晚膳,才被府中暗卫各自送回家中。 第二日清晨,慕时漪府中究竟宴请了谁的消息便传开了。 那些本有心同慕时漪交好的贵夫人们,当即私下也不知是如何讨论的。 前凉州知州孙家一大家子也在年后从暂避的郁林回来,本想着合谋凉州地头蛇,把陈羹年一派给彻底赶出去的。 不想守备军从里到外都被清理一波,别说是随便打探消息了,就连真金白银砸进去也是不见半分动静。 随着春日到来,气温缓缓上升,冰雪消融,要从凉州而过的南北往来生意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正常。 这其中许多富商也发现,凉州不比从前,银子塞进州府不再好使用,若是欺压百姓作威作福,许久不成出现的山匪,就会逮着你家抢,逮着你生意运送的货物扣押。 若是报官,报官也不见得好使,总是没有下文,使得往日在凉州横行霸道的富商们叫苦连天。 等时日久了,聪明人也发现了其中门道,但凡生意厚道,不随意欺压百姓的,从未失窃不说,就算也同行打压,没了几张皮子,都能在两三日后原封不动送回,自然不可能几车货物突然消失,却连屁个声音都没有。 胆子小的,自然是夹紧尾巴做人,胆子大的就开始动歪心思,往堰都寄信,想要把陈羹年给换掉,偏偏陈羹年是太子护着的,连宋太后都动不了的人。 转眼半个月过去,慕时漪挑挑拣拣,终于在一堆请柬中,选了孙家为出头鸟,应下赏花宴的请柬邀约。 二月初,春雨绵绵夹着盐粒子一般的雪屑,松松散散落在地上。 梅花开得正是灿烂,寒梅映雪,搭着枝丫上如翡翠一般点点青色,倒是在凉飕飕的凉风里,衬出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