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抬眼时,对上男人深邃眼眸中好不掩饰的忧色,她心头一颤,所有的遮掩在瞬间溃不成军,咬着红润饱满的唇,缓声道:“自从殿下离去后,夜里时常睡不着,哪怕用了安眠的汤药睡着后,也时常梦魇。” 慕时漪细白指尖紧紧攀附着花鹤玉的后颈,她声音细碎,娇娇颤颤,眼里湿润色泽,似能把人给活生生勾魂一般。 净室中是氤氲缭绕的水雾,她整个人蜷缩在浴桶中,水中飘撒着花瓣,若隐若现只露出白皙脖颈往上的部位。 花鹤玉本拿着巾帕伺候慕时漪沐浴,这会子他眼中神色不禁深了些许,俯身在她玉白般是锁骨上摩挲了好一会,才哑声道:“夫人,可是因为担忧我?” 慕时漪不得不承认,她对花鹤玉的眷恋已经超过了这世上所有一切。 而且当年至亲离去的痛,看似已经被时间抚平,但是依旧是她心底一道不停溃烂从未见好的地方。 她本想否认,但当男人有力臂膀顺着水流划过的痕迹,把她紧紧蜷进胸膛上,所有的理智,都变成了她叫娇颤颤,死死抿着下唇,不能宣泄于口的呻|吟。 “殿、下……时漪、时漪心悦殿下,所以时漪担心。”慕时漪双颊通红,眼中泛着动|情的水色潋滟。 她指尖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抠着花鹤玉肩上的皮肉,眼中更是有一瞬间失神,颤栗着用力所有的勇气,说出这话。 翻涌的水花,从浴桶中涌了出来,花鹤玉克制着动作不伤到她,怜惜吻了吻她珍珠一般润泽的耳垂:“可是因为担心我出事,担心我受伤,担心我离去再也回不来?” “嗯。”慕时漪哭着软在花鹤玉怀中。 这心里压了多年的事,终于翻了出来,颤抖着带着哭腔道:“我怕殿下,像母亲,像二哥哥,还有慕家许久的亲眷,徐家的舅舅、舅妈、以及好多哥哥、” 这些年来,她强撑着的勇气在此刻消失殆尽:“殿下虽说作为将门儿女,有时生死分别是不可避免的,但、我依旧是怕的。” 花鹤玉把人紧紧护在温暖怀中,雨点般的吻落在,他温柔哄着她:“不会的,我一直都在,不哭了好不好?” 慕时漪抽噎着点了点头,身上肤色也不知是热水熏得,还是什么别的原因,她全身酥|软没了一丝力气,最后是被花鹤玉用长巾裹着抱回榻上的。 本该起身的时刻,因着净室里那一遭,慕时漪又昏睡过去,不过她这一觉睡得极为安稳。 等睡醒时,整个巴掌大的小脸红扑扑的,那一头墨般的乌发垂在身侧,整个人就像是被春雨滋润,饱满异常的娇花。 “醒了?”花鹤玉就坐在床榻的另一侧,他修长干净的指尖握着一卷书册,见慕时漪醒来,用手掌碰了碰她额头,“没发烧,那就用膳吧,我回来就直接寻你,有些事我还未来得及同岳父商议。” 若因儿女情长误了军情,慕时漪觉得花鹤玉哪怕一口一个“岳父”叫得再乖巧,宣威大将军也是能要打断太子殿下的腿的。 二人用了晚膳后,也不算太晚,残阳西垂,外头是灰蒙蒙的暗色中,靠近阿古达木草原最北边的位置,印着血一般的云霞。 军营主帐外,亲兵通报后,里头传来颇具威严的声音:“进来。” 花鹤玉牵着慕时漪的手,抬手掀开帐幔。 烛火隐隐绰绰映在慕重云刚毅坚韧的侧脸上,他手中握着一副画卷,而对面站着一身风尘仆仆的慕行秋,营帐中还泛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草药味。 慕重云终于把目光落在花鹤玉身上,他上上下下打量一番,见他没有任何受伤,才开口:“殿下北行可是顺利?” “劳岳父挂心,此行一切顺利,北留混乱已成定局。”花鹤玉语调淡淡回道。 然后他从袖中掏出一封密信,递给慕重云:“这是从前朝太子赵夜清手中得到的。” 信件中用苍蝇头大小的字,密密麻麻写了这十年来堰都与北留之间,无数的通敌罪证,还有家族名单。 慕重云接过,迅速扫了一眼,沉声问:“你有几分把握这消息是真的?” 花鹤玉抬眼,对上慕重云锐利的视线,那张薄薄信纸看似没有丝毫重量,却是可以在一夕之间决定无数世家往后的命运。 花鹤玉忽而垂了眼帘,声音漠然无波道:“至少九成把握。” “那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