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孩子也不接。 最后这个差事落到洁西卡的贴身侍女玛雅身上,艾娃隔着玛雅手臂窥看那个哇哇大哭的婴儿。 全身红通通脸皱皱的,老实说蛮丑的。 但艾娃还是起了一种奇妙的感觉,然而当她转头看向洁西卡,那空洞茫然的神情又勾起她另一种悲哀的心情。 当她回过神来,她已经下意识走到洁西卡身边,接着握住对方的手。 这个也许策划了能把她和家族一举歼灭谋略的女人,露出了难得脆弱的表情。 「洁西卡……」艾娃轻唤,却不知道可以说什么。 听见自己名字的洁西卡,眼神慢慢聚焦,又露出了一如往常的笑容,接着轻轻抽出被握住的手。 「谢谢你,艾娃小姐。」 艾娃这才想到她刚刚忘了叫对方王子妃殿下。 看着对方把抱着孩子的玛雅招了过来,并温柔地把孩子拥在怀中,那慈爱的模样,彷彿刚刚那个洁西卡都只是艾娃的错觉。 艾娃在心底轻叹一口气,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静静眺望着这一幕。 洁西卡生完的几天后,母亲立刻指派马车来接她,为了即将举行的婚礼。 当年的皇后殿下在大王子和洁西卡的婚礼之前就去世了,所以婚礼几乎是由洁西卡的家族和皇宫的总管来筹办的,轮到艾娃时自然也变成是她母亲和皇宫的总管来讨论。 这场婚礼来得过于急促,可是习俗上是不能在艾娃还担任看望人就开始筹办,也就是说,婚礼一定要等洁西卡生產完才能规划,只剩下很短的两个月。 原本这样的婚礼必定为追求气派而漏洞百出,但艾娃不得不佩服自己的母亲,灵活跟皇宫总管应对,不管是什么事情都处理得又快又好,不必要的小细节就快速捨弃,让她不禁觉得也许她母亲才是该当皇后的那个人。 泰伦斯则持续跟父亲商讨着,应对兵变的方式,即使她父亲还是不认为那推测是真的,但泰伦斯都开口了,她父亲也只能配合。 过于忙碌的情况下,就是艾娃每晚累得倒头就睡,不但很难抽出时间,也很难躲过所有人的视线,去见赛维尔。 虽然魔咒理论上是解开了,但艾娃却觉得自己的思念与日俱增,逼得她几乎发狂。 但有时候她又会想,也许把上次的见面当作最后一次见面,才是对彼此最好的,然而她内心那头寂寞的野兽时不时发出低吼,逼迫她要赶快找出方法去见赛维尔,或着抽泣着自己多想逃。 有时候,甚至会有点希望,洁西卡的兵变如果成功就好了,因为这样她就不用再继续过注定没有赛维尔在身边的人生。 简直像恶魔还住在她心底一样。艾娃苦笑。 好痛苦……活着是否永远都是这么痛苦? 就算有短暂火花让她尝到无比幸福,最后剩下的却是漫漫寂寞长夜缓缓腐蚀着她? 活着的意义到底是什么呢?她突然有点茫然。 终究都要一死,人类活到这世上来受苦是为了什么呢? 「……小姐!」 艾娃回过神来,发现珍妮关心的看着她,手里还端着一杯热腾腾的茶。 「在想什么呢?叫您好多声,您好像都没听到。」 「……有点累了,对所有的一切。」艾娃叹息。 「小姐辛苦了,」珍妮语气温柔,眼底透着心疼,「我泡了杯洋甘菊,要喝吗?」 「好,谢谢。」 艾娃用力吸了口气,让鼻腔充斥着令人放送的洋甘菊香味,再慢慢喝下珍妮的爱心。 希望这杯的温暖能暂时安抚她内心的那头猛兽。 艾娃没想到的是,晚上来了个意外的访客,让她无比欢愉,却也无比伤痛。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