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被褥上,肌肤雪一样的白。 宴轻差点儿被刺瞎了眼睛,脚步猛地顿住,扭过了头。 凌画也讶异宴轻竟然这么早就回来了,而且孙嬷嬷请他,他没反对吗?她慢慢地坐起身,笑着对他说,“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宴轻不说话,扭头就往外走。 凌画连忙下了床,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三步并作两步,一阵风似的刮到了宴轻面前,伸手拽住他胳膊。 无论如何,她知道,宴轻既然来了,就不能让他再走了,否则今儿晚上她真就独守空房了。 她手攥着宴轻胳膊攥的紧,怕攥不住,两只手干脆地抱住了他的胳膊,因从床上起来的冲劲儿太大,她一时站不稳,几乎整个人都靠在了宴轻的身上,抱着他胳膊就跟抱住了他整个人一样。 宴轻浑身发僵,声音拔高,“你做什么?” 凌画喘了一会儿气,仰起脸看着他,“既然回来了,做什么不说一句话扭头就走?” 她也没哪里做错了吧? 宴轻脸色难看,“你松手。” 凌画才不会松手,紧紧地抱着他,“你这般莫名其妙的要走,我还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 宴轻发恼,“你就是做错了。” 凌画看着他,“那你告诉我,我哪里做错了?” 她记得他刚刚进来时,她就躺在床上,见他进来,坐起身说了一句你“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难道是她说错话了? 她立即想到了这句话似乎是不太妥当,好像她不乐意他早回来一样,连忙诚恳地道歉,“是我说错话了,我本来就在等你回来一起入睡,只是没想到你会这么早回来,还以为有一帮子兄弟们跟你一起闹着喝酒,你会回来的很晚,要让我等好久。” 宴轻僵着脸不说话。 凌画给他道歉,“对不起,是我不对,下次我说话注意点儿,你别生气好不好?” 她身子发虚,柔柔弱弱,近来说话都没多大声,这一刻更是软软的,低低的,挂在他胳膊上,要多温柔似水,有多温柔似水,跟柳条一样,风一吹就倒。 偏偏她长着一张艳若芙蓉的脸,秋水似的眸子,水红衣裙包裹下,又美丽又又柔弱。 宴轻几乎想把她甩开,极力地控制住自己,才没把她挥手掀飞出去,身子僵硬地站着,咬牙,“你再不松开,信不信我将你扔出门外去。” 凌画:“……” 有谁家夫君在洞房花烛之夜对自己的妻子说这样的话?普天之下,也就一个宴轻了吧? 凌画水色的眼睛看着宴轻,手臂更是用大力把他胳膊抱的紧紧的,她能五天五夜从岭山赶回来,也能激发体内的爆发力抱住他,不被他掀飞出去,与他讲条件,“那你答应我,我松开后,你不走。” 宴轻深吸一口气,“凌画,你能耐不小啊!是不是仗着自己有能耐,惯会拿捏人逃不出你的手掌心?” 凌画最懂得什么时候强势什么时候示弱,这是她从小就学的本事,她委委屈屈地看着宴轻,“姑祖母再三交待,让我们一起吃饺子,喝合卺酒,一起入睡。” 言外之意,我本来也不打算强求你的,这不是太后有命,没办法吗?你敢得罪她老人家,我可不敢啊。 宴轻冷眼看着她,“你有什么不敢的?瞒着陛下,利用江南漕运做幌子,出京去寻萧枕,跑去岭山,这等欺瞒的欺君诛九族的杀头大罪,你不是一点儿都不怕吗?” 凌画扁嘴,“一码归一码,这不是没法子吗?” 宴轻冷笑,“松手!” 凌画自然不松手,他还没答应呢,她敢保证,只要她一松手,他保准会转头就走,她红着眼眶看着他,“就今夜不走好不好?太后把孙嬷嬷留下了,若是我们不住在一起,她老人家知道了,又该操心的睡不着觉了。” 她保证,“过了今夜,你说什么是什么,你说不住在一起,就不住在一起,我没意见的。” 反正,她已经暴露了,也已经嫁进来了,慢慢磨,她有的是耐心。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