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早先那一局的锋芒,似乎不是出自他手,他神色依旧散漫,带着三分不经意和七分漫不经心,落子不是一味的锋芒毕露,而是纵横捭阖,进退有度。 凌画坐直身子,心里暗想,都说由棋观人,不知道这是不是才是真正的宴轻。她一直以来对宴轻的了解,还是太浅显于表面了。 凌画拿出了全力以赴的真本事,她估算着,以宴轻的棋艺,她大约不是对手的,若是她这一局还赢了他,那么一定是他在让着他。 她心里打定主意,都说了不让还让,若是他再让着她,就三天不跟他说话,哪怕他今天被她吵醒,大半夜的陪着她下棋。 这一局,足足下了一个时辰,落子最后一刻,下成了平局。 凌画没看出宴轻哪里让着她,但她就是感觉得出,他一定是让了她,她落子后,盯着棋盘,脑中飞速地在做着复盘,就是想要找出,到底是哪一步,宴轻让了她,让的这么不着痕迹,让的她找不出破绽。 宴轻端起茶来喝,喝了个空,伸手拿过茶壶,掂了掂,也是空的,他对外喊,“云落,沏一壶茶来。” 云落就在外间候着,不敢进来打扰二人,闻言立即走进来,将茶壶拿了下去。 宴轻看凌画眼睛许久不离开棋盘,整个人一动不动,似乎要将棋盘盯出花来。他轻咳了一声,“看什么呢?这一回,我可没让着你,不会还不高兴吧?” 他心里想着,果然是这么难伺候的吗?赢了不高兴,和棋也不高兴,那输了呢? 凌画猛地抬眼,面无表情地盯着宴轻,“你确定你没让着我?” 宴轻回答的很干脆,“没有。” 凌画盯着他的眼睛,很是肯定地说,“你让了。” 宴轻心里吸了一口气,自觉自己做的天衣无缝,不可能被她察觉出来,但这是怎么回事儿?他觉得坚决不能承认,否则看她这个表情,是要跟他翻脸的。 他很是稳得住地说,“没让。” 凌画盯了宴轻一会儿,见他全无破绽,很是端得住,心里抗压能力可真是强的很,没有几个人能在她这样逼问的眼神下,还能如此端得住,她心里哂笑了一下,这就是她瞧上的人呢。 她道,“我若是三天不跟哥哥说话,哥哥一定觉得没什么,不是什么大事儿吧?” 大约是巴不得她不理他吧? 宴轻一愣。 凌画干脆地赶人,“哥哥回去睡吧!” 宴轻僵了一下,挽回说,“我真没让着你,你是哪里看出我让着你的,你可以指出来。” 凌画扯了一下嘴角,差点儿给他鼓掌,“我没看出来,哥哥技高一筹,让我连你哪里让了我,都看不出来,哥哥可真是厉害。” 宴轻心里更稳了,“你没看出来,为什么胡乱冤枉我?我是真没让。” 看她这副架势,打死都不能承认。 凌画学着他啧了一声,“我冤枉没冤枉你,你心里最清楚。” 宴轻:“……” 凌画又赶人,“天色不早了,耽误哥哥睡觉了,哥哥去睡吧。” 宴轻坐着不动,不想动,他自认天衣无缝,但没想到凌画就是察觉了,她刚刚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三天不跟他说话?这的确不是什么大事儿,他也能做到,但就这么被她赶出去,他觉得自己有点儿没面子。 他刚刚打死不承认,这么快反口承认,更是抹不开脸,他只能说,“我陪你下了这么久的棋,一口茶水都没喝上。” 总要喝了茶再走。 云落的脚步声这时正好也来了。 凌画不客气地说,“云落,将茶送去哥哥房间。” 云落脚步一顿。 凌画对宴轻笑了下,这笑带着皮笑肉不笑的意味,“哥哥回房里喝吧!” 宴轻没有了坐下去的理由,但还是想挣扎下,“你不讲道理。” 凌画很是坦然,“哥哥,咱们说好了,你不让我,但你却让了,虽然我找不出来哪里让了,但肯定你就是让了,我绝对没说错,你不承认也不管用。” 不等宴轻开口,她一句话封了他再狡辩的路,“哥哥常挂在嘴边说不准我哄你,说话要作数,不能对你欺骗,但如今你就在我眼皮子底下堂而皇之的欺骗我,这又怎么算?不是个好榜样吧?” 宴轻:“……” 他错了!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