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你是不是已经睡了?……算了,不用回答,阿斐早就不想和我说话了。” 方斐听得酸涩,又觉得他可怜:“你喝了酒吗?” “没有。”杨远意矢口否认,接着仿佛唯恐被发现自己撒谎,不情不愿地说,“好吧,喝了一点点,不多,我酒量很好你知道。” “那就好。”方斐说,“你也早点休息,我挂了。” “别——” 陡然提高的音量,方斐手指尖也像窜过一道闪电,让他全身都忍不住战栗。 “嗯?”他的鼻音轻飘飘的。 杨远意可能在找地方坐,因为方斐听见什么落地的响动,他压低声音,怕别人听见那般说:“阿斐,我想和你多聊聊天,我们好久没见了。” 方斐差点笑了,他想问“你还不死心吗”,又始终感到杨远意今天不正常。 “好吧,聊什么?” “不知道。”杨远意诚实地说,“我最近睡不着,可能电影的压力太大了。好难拍,我可能拍完这部再也不想拍电影……太累了阿斐,我太累了,睡前必须吃药才能暂时解脱一会儿。我真的很后悔,如果我们……你还在剧组,会不会这些都不会发生?” 方斐缄口,他看一眼时间,直觉回答杨远意没有意义。 他好像只需要个发泄口,而不是被评判、被安慰,任何多余的话对他都无用。 “可能也不是,那样你可能会更难受。”他果然自言自语地回答了,“看见你现在的剧组大家都对你很好,我想,你还是不需要我的……” “……” “但我现在很需要你。”杨远意似乎笑了笑,“阿斐,你当我喝多了,打过来说一些胡话……抱歉,我不该这么说的,它快烂掉了——”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电话骤然被挂断,忙音尖锐地刺向听觉神经时,方斐却仿佛被谁攥紧了心脏,有片刻呼吸困难。 吃药,睡不着,喝了酒……? 某种可能性在脑内一闪而过。 方斐猛地坐起身。 他放弃探寻杨远意是不是装可怜,故意让他心烦,或者干脆演的——导演当然深知什么情绪最好拿捏演员——为了让他回心转意。 从通讯录拖出刘珊妮的号码,方斐放弃了,改成联系一个更近的人。 片刻后,电话那头传来同样有些困的男声:“阿斐?” “诀哥。”方斐单刀直入地说,“能帮我个忙吗?去杨导房间看看。” 榕郡中心医院,陪沈谣做完检查后沈诀并未直接回酒店,而是在大楼转了一圈去到住院部三楼的大厅,那边有临时床位,供不需要住院却又有点虚弱的人安置。 靠窗,屏风隔开单独位置,沈诀还没靠近,先听见了里面有谁声音虚弱但语气笃定。 “……要么你就等,要么让景城先拍,只能这样。” 他脚步一顿,但仍转到屏风后。 病床上的男人右手还在输液,面容苍白毫无血色,看见他时略微点了点头算作打过招呼。小桌板放着电脑,沈诀拖过凳子在他旁边坐下。他一眼发现枕边有个显眼的毛绒玩具,不由自主被吸引了视线。 咖啡色小狗,巴掌大,脖子上戴了领巾,打扮得分外精致乖巧。 更惹眼的是领巾处别的那颗仙人掌。 看着像胸针的款式,但不知怎的钻石乍一眼并不整齐,有修补痕迹。沈诀想拿起来研究,又觉得不是自己的东西就强压下了好奇心。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