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父笑了,把韩念初那身便宜的羽绒服打量了一遍,“大白天的说梦话。” “是不是梦话先不说这个,”韩念初睥睨的目光转向何太太,“伯母您刚刚说我没有父母教养,我想跟您说清楚,我不只有父母教养,他们还把我教得相当出色。而且他们本身也很有优秀,在那个年代,研究生的比例是十万分三,名校的比例更低。可惜的是,他们只教养了我十二年,如果再多教我十年,还真不敢想像我现在的成就。” 何太太险些被她这王婆卖瓜的自夸劲头逗笑了,“天真,我们这样的家庭,父母活着还高学历的比比皆是。” “妈!!”何谨修气得脸通红,拉着韩念初要走,“就跟你说了,不用跟他们——” 韩念初抬手捂紧他的嘴,“别生气呀!伯母一直强调|教养,你生气就是她老人家没教好了。” 何太太呆呆地看着眼前的女人,她到底是怎么做到用一本正经的表情说出阴阳怪气的话来?这也太沉得住气了。 一旦对方沉得住气,何太太就沉不住气了,“闭嘴!要滚快滚!” “您别生气!”韩念初好心地提醒,“出于教养和风度,粗鲁的字眼儿不符合您的身份。” 何太太扶着晕眩的头,只能把气往儿子身上撒,“你看看!你带回来的人,要我同意,除非我死——” 韩念初朝门口望了一眼,又望向客厅中无动于衷的人,“伯母看着又头痛了,你们怎么都没反应?” 江岷把憋得通红的脸转到一旁,何父也坐立难安,仿佛做什么都会难堪,不做更难堪,瞪着韩念说:“不是要走吗?怎么还不走?” 韩念初拉着何谨修退了一步,对何父说道:“走之前,非常抱歉地通知您,凌云科技目前的两项估值50亿美元的项目是我跟我朋友的,实验室员工也是我手把手培养起来的,既然我跟阿谨要自立门户,所以我和我的团队都会即刻撤出,合约截止之日,不会再给凌云科技任何授权。” 说完,她拉着何谨修转身,“我们走吧。” “等等!”何父登时站起来,“你说什么?技术是你的?” 江岷在手机上划了半天,目光投向韩念初,“真的是你啊?”他低下头,又看了一眼新闻里的照片,“采访时你倒是穿得挺体面的啊!” “那是我给她准备的。”何谨修骄傲地说。 何父一把夺过江岷的手机,将新闻里的那张脸跟眼前这张脸来回对比了半晌,越发地心惊,他一早就说过要见见这两个人,可传了几次话,回复都是不应酬,他当然也不肯屈尊去见,以至于到现在都只闻其名,不见其人。 他表情责怪地看向何谨修,“这么大的人了,话也不说清楚。” “我怎么说清楚?”何谨修说,“你们只问了父母是谁,我照实回答而已。” “您别怪他。”韩念初立刻就维护上了,“我能理解做父母的心情,阿谨很优秀,当然值得最好的。所以等我们离开后,您跟伯母可以多多物色门当户对的闺秀千金,如果谁能跟我一样,结婚还能带附带上百亿的嫁妆,不用您开口,我主动劝他回来。” 何父的脸色难堪至极,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她在说什么?”何太太张口结舌,“她疯了吗?上百亿的嫁妆?” “恐怕还不止,”江岷此时望向何谨修,“那块地是她要的?” 何谨修点了下头。 “什么地?”何父问。 “新区的核心地段,”江岷说,“那块地是消息出来之前就买了的。” “你是说唯一买到的那块地?是她的?”何父不敢置信地又问了一次,“不是谨修买的吗?” “我只是帮她管理而已,”何谨修说,“那块地本来就是她要拿来盖研究中心,所以我用了自己的钱买的,跟凌峰没关系。” 何父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怎么——怎么都没想到。 何谨修嘲讽地说道:“您这一年来引以为傲的资本,不就是听了我的意见成立了凌云科技,然后等来了她的应聘?让您现在也能在科技界占了一席之地。”他顿了顿又说道,“您难道真的不清楚,当初您搞的那一批人,把持着公司,如果不是她来了公司,赶走那批人,将公司导上正轨,现在您可能还在往坑里砸钱。” “他哪有你爷爷的眼光和魄力!” 一个苍老的声音在门边响起,众人都循声望去,姑姑推着轮椅从门外进来。 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