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几个人都看向这边的顾泯。 在他们的想法里,这个小家伙走上战场之后,八成是没办法再走下来的,这事儿几乎是注定了。 虽说早就知道,这一场大战之后,有不少孩子都注定会死在战场上,但他们还是有些感慨和不忍。 顾泯揉了揉脑袋,看着这些明明才认识不到一日功夫,但却好似很熟悉,也有些暖意。 在这么个本来气氛不该如此的地方,顾泯感受到了来自陌生人的善意。 其实顾泯对于这个世界的好感,归根结底来自于寒山,而后是祀山御风,之后便是这里。 “对了,小家伙叫啥名字,姐姐还不知道呢!” 胭脂铺妇人笑着开口,“虽说要死,但说不定咱们记住你名字了,你在地下就还活着。” 这是这边流行的一个古老说法,说是修行者死去,如果世上还有人记着他的名字,那么他在地底也不会消散。 真正的死亡,不是死亡,而是遗忘。 “寒山柳泯。” 果不其然,又是安静。 寒山这么个地方,到底是很难有人听说过。 顾泯惆怅,但还是转头说道:“老先生,出门的事情不着急,我想先呆几天。” 老摊主一怔,随即点头,“随你。” 喝了顾泯一坛酒,老摊主要留这小子到上战场之前,这事儿既然已经说出去了,那就是说死了,他不赶人。 顾泯呵呵一笑,忽然觉得很安心。 第二天一整天,顾泯都坐在书铺子里看书,这一天,没有一个修行者走进这条巷子。 第三天,也是。 第四天,还是。 第五天的时候,终于有两个修行者来到这里,看境界其实和顾泯差不多,都是重意境界,两人是一对夫妇,结伴而行。 先是去了胭脂铺,女子想要买些胭脂,但是很快便被那妇人的报价吓得不轻,面色窘迫的走出胭脂铺,又走进这书铺子。 翻看了许久,男子总算是看到了一本心仪书籍,爱不释手。 “敢问这价钱几许?” 男子温声开口,但很快便被一盆凉水从头顶浇下,老摊主这不讲价的派头没变,还是那天价。 男子一时间拿着书,不知道该放回去,还是就放在手中,进退两难。 顾泯笑着解围道:“其实不买也没关系,要看便在这里看完,只是不能带走。” 老摊主瞥了顾泯一眼,没说话。 大概规矩就是这样,他也懒得重复。 男子对着顾泯善意一笑,然后便对那女子说了些什么,女子点头,独自离去,男子也就在书铺子里寻了个地方坐下,开始看书。 很快便满头大汗。 顾泯又说道:“这书一行一行看没问题,要是想着快速将其记在脑子里,有点麻烦。” 他最开始也有这般想法,但是很快便放弃了,因为一旦强行去记,头就如同钢针刺一样,疼痛万分,根本没办法再去记下去。 男子脸色很快苍白,顾泯把手搭在他肩膀上,渡过一抹剑气,才让他平静下来。 这动静一出,其实整条小巷,七八家铺子,所有人都挑了挑眉。 隔得最近的老摊主,神情古怪。 在对面的那位谢宝山,更是差点把手里的茶壶都给丢了。 不过也就是短短的一瞬间,所有人就都恢复平静。 那男子回过神来,对顾泯致谢,“太阳山刘在云,多谢道友。” 顾泯点头笑道:“好好看书。” 然后他便转身,去翻看另外的书籍。 其实只要好好在意一番,就知道顾泯其实在短暂的一天之内,已经看了两本书了。 这个速度,不仅是不慢,而是极快。 老摊主低声骂了一句,他娘的,还看走眼了? 他抬头的时候,对面的谢宝山,眼里满是笑意。 实际上顾泯之前进入小巷的时候,他们这群人,根本就没认真看过眼前的年轻人,要不是刚才那一下,他们估摸着直到顾泯离去,都不会想着眼前这个年轻人有什么不凡。 这要是传出去,妥妥的就是一场不大不小的笑话了。 等到日暮西山,天色暗去,刘在云这才站起身来,那本书,他看了差不多四分之一,将书放回书架,顾泯说道:“明天继续。” 刘在云点头,对着顾泯和老摊主点头致意,然后很快离去。 顾泯等他离开之后,取下那本书,发现是一本讲述各大仙山的修行之法的书籍,说得浅显,不过是将那些仙山的大致道法讲述一遍,当然不会有什么施展之法和破解之法。 ?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