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清在院内等着,看到李韬从屋里走出来,微微一愣:“二叔......” 李韬淡淡道:“她已经歇下了。” 李玄清难掩焦急:“我刚从外面赶回来,只听说表妹伤得很重,不知......她伤势到底如何?” “没有大碍,”李韬看向他,眸光一动,“你来得正好,有件事我正要问你。” 李玄清怔了怔,点头应好。 二人便走到院子的西南侧说话。 “二叔想问什么?” “你可认识戚衡?” 李玄清一愣,垂眸道:“认识,在书院见过两回。” “那你应该知道他被下狱的事了?” “知道一些。” “这个案子马上会重开,你与戚衡认识,又是这次的解元,主审官肯定会叫你过去问话,你心里先有个底。” 李玄清手下一紧,抬眸见李韬神态平和,嘴角一松,忙道:“好,多谢二叔提醒。” 李韬颔首:“很晚了,回去吧。” 李玄清应声告退。 李韬看着他的背影,抬手擦了擦袖子,负手在后:“王岩——” “侯爷有何吩咐?” 李韬的眼里掠过一丝锐色,缓缓道:“看紧他。” 王岩得令离开。 李韬站在院子里,回过头朝屋子看去。 目之所及,只有一扇浅黄色的小窗,窗边的院墙上花枝横斜。 前几日的雨将花骨朵都打落了,只剩一朵缺了瓣的残花。 他站在那里,一直没有动。 不知过了多久,天际露出第一丝曦光,小院泛起朦胧的青色。 李韬脚步一动,走到窗前,伸手捻下了那一朵残花,指腹轻轻抚过花瓣表面,然后缓缓地将花握在掌心之中。 再松手时,手中的花已如齑粉,给风一吹,尽数飘散。 正巧这个时候,紫云端着水从屋里出来,看到他时险些摔了手中那盆:“侯、侯爷......” 李韬却很从容:“小姐睡了么?” 紫云定了定心神,低低道:“刚刚睡着,疼了一夜,给累坏了。” * 紫云第 二回端着熬好的药回去时,里间只有李韬和苏允之两人。 屋内熏香的味道已经盖过了原有的药味。李韬站在小窗前,神色淡淡地望着窗外。 “侯爷,药好了……”紫云福身道。 李韬侧身看了一眼床上的人,目光状似不经意地,从她略微湿润的樱唇上扫过,袖子底下的手轻不可察地动了动。 他的声音有些低沉:“小姐刚睡熟,药先热着,过半个时辰再喂她喝。” “是。” 紫云端着药往前去,忽然瞥见李韬的外袍似乎是有些不平整,想起先前那一幕,心头一跳,飞快低下了头。 李韬只扫了她一眼,便提步往外走去。 他慢步走到院歪,穿过后园,在木樨堂外光秃秃的桃花树前停下了脚步,若有所思地看着眼前深影绰绰的灌木。 “侯爷,孙家五小姐指认此事是齐家六小姐唆使,并无证据。”王岩道。 李韬没有说话。 王岩有些迟疑道:“侯爷,要不要属下派人再去调查一下此事?” 李涛仍然看着树影,神情有些漠然:“没什么好查的,该怎么办就该怎么办。” * 午时,黄氏带着人来了茯苓院,本来是想看看苏允之的情形,却被两个护卫拦在了外头。 刘嬷嬷怒道:“大胆,这是大夫人,凭你们也敢造次?” 其中一名护卫道:“冒犯了,是侯爷的意思,表小姐伤好之前,不许旁人进这院子。” 黄氏简直怀疑是自己听错了:“我是怀玉的舅母,可不是什么旁人。” “侯爷有令,只有隔壁海棠苑的林嬷嬷能进这院子,怕人多了吵着表小姐休息。” 黄氏冷笑:“她既不是公主,也不是宫里的娘娘,侯爷这么藏着掖着,倒显得我像什么恶人了!” 紫云听到外头动静,知道是黄氏来了,吓了一跳,赶忙出去。 “大夫人来了......” 紫云看了看两个护卫,走到院外向黄氏屈膝行礼:“大夫人,小姐伤得不轻,屋里血腥气重,怕冲撞了您,昨儿大少爷过来侯爷也没让人进屋去。” 黄氏半信半疑:“伤得有那么重?” 紫云连连点头:“这几日正是要紧时候,伤口若总好不了,就会发脓溃烂,到那时候就麻烦了,所以侯爷这样着紧呢。” 黄氏一听什么发脓溃烂,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