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似乎……对这涌泉宫颇为忌讳。 涌泉宫只不过是苏贵妃当年的行宫而已,他为何会如此? 楼知春心念一动。 过了许久,谢胥开口道:“这个唐渠,果然是个硬骨头,他倒也不怕触怒父皇。” 楼知春见对方又恢复如常,暗中松了口气。 “那老师说了什么?” “侯爷说,这回唐大人被海公公引荐给皇上的事,恐怕大有文章。” 谢胥眼睛一眯:“什么意思?” “此案交由刑部无可厚非,但照理说,刑部这么多高官,怎么也轮不到唐渠。殿下想,以海德英在皇上跟前的地位,使得动他的人,能有几个?除了皇上,如今也就只有万贵妃了,他还没有那个胆子与朝臣勾结,若说这是万贵妃的意思,那皇上会这么轻易就任用唐渠,也就说得通了。” “他是万贵妃的人?”谢胥嘴角一动,目光诡谲莫测。 楼知春:“有这个可能,毕竟万贵妃盛宠之下,海公公近日与其往来甚密。而万贵妃的亲信万鹏是燕王的人,恐怕就是他在唆使贵妃。” “这么说来,这个唐渠很有可能已经成为我七叔的人了,那就是我七叔和万贵妃联手把唐渠推到父皇跟前的?” 楼知春摇头:“侯爷并没有这么说,他只是想提醒殿下,这次的案子要小心燕王的动向。” 谢胥颔首,若有所思。 * 傍晚时起了大风,城中落叶狂扫,呼声大作。平阳侯府木樨堂内,苏允之正睡在榻上。 他把人强留在木樨堂,肯定不合规矩。不过大房如今已如热锅上的蚂蚁,被管事周霖逼得焦头烂额,根本无暇来管这些。 更主要的是,在这侯府,他平阳候就是规矩。 李韬把披风解下,到耳房把身上的血腥气洗净了才走到内间。 他这屋里都是素色,锦被,帷帐,枕头,都是如此。平时只有他一个人,眼下她躺在那里,就像给这个地方添了好几许颜色。乌黑如水缎的长发散在他的枕头上,侧脸粉扑扑的,微张的双唇亦泛着嫣红。 她睡着的时候就是如此,看起来总是一团孩子气。 李韬坐在床沿,静静地看着她。 明明屋外狂风大作,她却睡得这样乖静。玉白的脸一半压在枕头上,一半露着,显见是睡得很熟。只不过,那眉心尖尖地蹙着,好像有愁绪笼罩。 李韬伸出手,在指尖快要触碰到她眉心时,又收了回去。 他闭了闭眼睛,想起身走开,动身的时候却惊动了她。 苏允之迷迷糊糊睁开眼,看到他的脸,一下子就清醒过来:“舅舅,您怎么......在这儿?” 因为刚刚睡醒的缘故,她的嗓音还有些沙哑,透出慵懒。看她的样子,是睡迷糊了以为自己还身在茯苓院。 李韬没有揭破,低头看着她:“来看你。” 苏允之这才发觉他的袖子被自己抓在手里,脸一红,立马松开了手。刚刚她被惊动,竟还没睁眼就先伸手抓住了他的衣服。 李韬面不改色:“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她摇了摇头,问起了紫云和羽扇。 “她们没事,林嬷嬷给她们开了药,”李韬顿了顿又缓缓道,“苏夫人本来要来看你,苏府那边我也已经派人捎信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