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您说的这件事,真不是诓您的,”梁丰无奈道,“我干爹昨儿发现太子殿下随身带着一个荷包,上头绣了平阳侯的字,一看......就是出自闺阁女子之手。” “凭这一点就能断定?” “再多的,干爹也没告诉我。” 楼知春摇头:“你知不知道这事有多大?就凭区区一个荷包......” 梁丰道:“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了,还有一句话......既然楼大人都知道了,我也不瞒你,也是干爹让我带给你的,他要你......去找苏大人。” “内阁的苏大人?”楼知春一怔。 “干爹的意思是,苏大人或许有法子能帮你。” 楼知春望着他许久才道:“看来海公公是早就料到我要做什么了。” 梁丰迟疑着道:“楼大人,这事儿都怪我说漏了嘴,还望您千万千万要保密,事关干爹,我......” 楼知春伸手在他嘴前一挡:“你放心,我绝不会说出去。我只是想知道两件事,其一,海公公为何要帮我?其二,海公公又为何要让我去找苏大人?” * 被苏允之关在东宫的第二个晚上,谢胥特地过来瞧了瞧她,还让人去传酒菜,显然是要在她这儿用晚饭了。 苏允之不知道他葫芦里卖地是什么药,只坐在那里,静静地看着他走过来,一动未动。 谢胥也并未因她的失礼动怒,恰恰相反,他的脸上带着轻快的笑容,看来......他最近很是称心如意。 苏允之知道,落到他手里,他必定会杀了她,只不过是,如今她对他还有用处,他还没有动手。 “夫人在这儿住得可还习惯?”谢胥拂袖坐下道。 苏允之点了点头,没有出声。 谢胥突然向她靠近,伸手摸向了她的肚子。 她本能地往后躲避,却被他抓住了手臂,不能后退半分。 “夫人莫怕,孤不过是想看看......有了身孕的肚子,会有什么特别之处。” 苏允之抿唇:“那殿下可看好了吗?” 谢胥看着她黑白分明的眼睛,有片刻的失神,过了会儿才道:“倒也......没什么不同。” “你跟我的一位故人很像。”谢胥冷不丁道。 此时,双儿端上了几碟小菜和一壶酒。 谢胥浅浅地饮了一口,又闭上眼一饮而尽。 苏允之望着他:“殿下指的是谁?” 谢胥一笑:“你不认识她。” 苏允之默然。 谢胥又连喝了两杯,他用手指摩挲着杯口,声音微沉:“你的眼睛和她很像,之前孤有一个宫女,眼睛也很像她,你知不知道那个宫女后来如何了?” 苏允之深吸了一口气:“如何了?” “孤见她又恨又怕,实在看不顺眼,就让人挖了她的眼扔了出去。” 苏允之垂眸:“看来殿下......很讨厌那个故人。” 谢胥摇头,把空了的酒杯推到她眼前:“来,你来替孤倒酒。” 苏允之犹豫了一下,伸手拿起酒壶,替他斟满。 “其实孤不讨厌她,”他举起酒杯,轻轻摇晃,“孤是怕她回来,怕她来索命......” 苏允之看着他,一语不发。 谢胥一手支着下巴,脸色微红:“李夫人,哦不,孤该称你一句师娘......你知不知道,你和那个人还有什么也很像?” 苏允之摇头。 谢胥脸上笑意一收,目光渐深,慢慢地道:“你和她一样,到最后......会和肚子里的孩子死在一起。” 苏允之一窒,脱口而出道:“什么孩子?” 谢胥仰头一笑:“没有人知道,只有孤知道......” 他喝了几口酒,眼神愈发癫狂和阴沉:“告诉你,孤那养母,就是那个苏娘娘,她临死前已经有了一个月的身孕......谁也不知道,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只有孤和孤的母妃知道。” 他的母妃,就是指万霖儿。 听到这句话,苏允之整个人就像被凉水浇透,一下子堕入了寒冰地狱。 “所以......”她艰难地开口,声音干涩,“你要杀她?” 谢胥点头,醉醺醺地笑着:“太子之位只能是我一个人的,谁也......不能和我抢,谁也不能和我抢。” 他笑着笑着,眼里不自觉地渗出一滴泪来。 在朦胧不清的水光之中,谢胥看到烛光之下,坐在他对面的女子,正目光幽冷地看着他,仿佛......在看一个死人。 作者有话要说: ~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