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然话说到一半,发现自己不该在孩子面前说这些事,止住了话头,对云悄说:“七七,阿桀和你在一个班,你对他好一点,你林桀哥哥很可怜的。” 云悄不知道林桀幼时经历过什么地狱般的日子,但从乔然的话里,和昨晚他那一身的伤,她拼凑出了事情原委。 大概是冬青远嫁,却嫁非所人,婆媳关系不和,历经家暴、丈夫出轨,可那时候举目无亲,又为了两个孩子忍了下来,直到某一天爆发和林成华离了婚,冬青带着林桀和冬稚回到了南城投奔父亲冬常颂,一人带着两个孩子艰难生活。 第一院的标志建筑越来越近,天空阴沉沉的,云悄抿紧了唇,这一会儿,她是真的心疼林桀,那样好的少年,本该在太阳下肆意奔跑,可原生家庭禁锢住了他。 云悄是个感性性子,小时候在路边看见受了伤的猫猫狗狗会哭,到长大了,看那些凄美文字的故事会哭。 她红了眼眶,瓮声瓮气的说:“好。” 如果这个世界不愿意爱他,她想去爱他,用一腔热枕弥补他所有的遗憾。 住院部在四楼,云悄跟在乔然身后走出电梯,冬青是在4021号病房,廊道上是进进出出的病人和家属。 病房里只有冬青一个人,云悄看见她闭眼躺在床上,脑袋、手臂都缠着绷带,左脸红肿,冬青看见乔然和云悄,扯了扯唇角:“你来了。” 乔然把手里装鱼汤的饭盒往床头柜上重重搁下,没好气道:“来看你死没死。” 云悄跟着叫了一声阿姨好,环顾病房四周,没有看见林桀身影,又不知道说什么,就安静的站在原地,低头看着自己的小皮鞋鞋尖。 “放心,死不了。”冬青咳嗽两声,乔然立马给她倒了杯水,嘴里还不忘念叨让冬青好好注意身体,然后问: “阿桀那孩子去哪了?” “我看他一身伤,让他去包扎了。”冬青眼睫垂下,有些自嘲勾起唇角,“我当年就该听你和我爸的话,不然也不会惹上这么个畜生,害得阿桀和岁岁……” “行了。”乔然打断她的话,指使着云悄去把碗消毒,接过给冬青倒了一碗鱼汤,坐在床沿,吹去热气,把汤匙递到冬青嘴边,“都过去了,现在好好的不就行了。” 冬青低头喝了一口鱼汤,素来无表情的脸上难得漾开一个笑容:“这么多年,还是你做的鱼汤最好喝。” “赶紧喝吧你。”乔然又舀了一勺鱼汤,递到冬青唇边。 云悄正盯着鞋尖出神,头顶响起一道略带倦意的低沉嗓音:“妈,乔阿姨。” 她抬头看过去,林桀今天穿了件烟灰色t恤,黑色运动中裤,头上戴着一顶鸭舌帽,帽檐压得极低,遮住受伤的额角。下颌线条利落分明。 “伤口上药了吗?”冬青咽下鱼汤,问林桀。 林桀点头:“上药了。” 乔然似想起什么,转而看向一旁安静的云悄:“七七,你要不和阿桀一起去吃中午饭,我在这里陪你冬青阿姨说会话。” 云悄愣然了一下,细软的嗓音发出一个单音节:“嗯?” “要一起去吃饭吗?”林桀偏头看她,帽檐下的长眸深邃漆黑,像深不见底的幽潭。 云悄点了点头:“好。” “谢谢乔阿姨来看我妈。”林桀跟乔然说话时,语气知礼又严肃,不见一点平日的痞坏,转头看向云悄,嗓音懒懒散散,“走吧,班长。” 云悄跟在他身后走出了病房,听见身后传来乔然和冬青的对话:“青青,你还记得咱们高中时约定的那件事吗?” “娃娃亲?”冬青嗓音难得带笑,“都多少年的事儿了。” 云悄听得有些心不在焉,娃娃亲?是指她和林桀吗? 这三个字带了某种暧昧因子,云悄白皙脸庞染上一丝绯红,连走路都有点心不在焉。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