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伯山轻声道, 琉璃眼眸里是温柔的微光。他现在不似以前一般挂着那副迷人的假笑,整个人变得沉稳下来,变得——更像一名会长了。 “谢谢纪会长了。”明镜掀起眼皮淡淡道,她知道这件事中纪伯山出了不小的力,也不好这样不搭理人。 她的道谢没含几分真心,但纪伯山看起来却有了点真切的开心,他的嘴角微微上扬,道: “明镜你的课反馈很好,我看了各地传来的消息,异能者的污染情况有了明显好转。” 这是明镜希望听到的消息,即使是从纪伯山的口中说出来,她的表情也不由得轻松了几分。 而纪伯山敏锐的捕捉到了她的欣喜,脸上也漾开柔和的笑意。 他看着明镜,轻而认真的说道:“明镜,你是一名很好的提灯人。” 听到他的话后明镜一瞬便收敛了那不易察觉的松动,漆黑的双瞳望过来时,像蒙着一层乌云。 “我不是提灯人。” 纪伯山看向那双深邃的眼眸,像是重新置身于费雷星无边无际的黑雾中。 他的眼中掠过一丝心疼,轻轻叹了口气道: “提灯者协会对不起你,我也,对不起你。你不愿成为提灯人,我能理解。” “对不起我的是提灯者协会,而不是提灯人。” 明镜定定地看向纪伯山,声音突的低沉下去,她的眼中蔓延开沉郁的悲哀。她伸出手轻轻触碰跳动的眼眶,那里滚烫得像是要淌下泪来: “我不是提灯人,只是因为——我不配。” 她理想中的提灯人,是前赴后继的奔向黑暗,以微弱的萤火照亮世界的存在。 可她现在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赎罪而已。 为了黑渊,为了自己,也为了唐祈丰…… 她永远记得那颗将她从黑暗中唤醒的金色的心,那缕消散在费雷星的光。 既然故事的一切都从黑渊而起,那就由她来为这个故事填上一个完美的结局。 纪伯山不知道唐祈丰死亡的真相,却能听出明镜话语中真实的悲切,他也比任何人都能理解,坠入黑暗的光系异能者承受着怎样的痛苦和挣扎。 “或许,之前是我太过自以为是了。” 纪伯山忽的哼笑一声,那久违的自嘲神态恍若使得明镜恍惚看见了以前的他。 “我只想着将一个干干净净的提灯者协会交到你的手上,却不曾想过那会成为你的负担。 仔细想来,不过是我为了疏解内心的负罪感而自导自演的一场戏而已。” 他将所有的顾虑和打算诉之于口,像是卸下一切般坦荡,明镜听来却不觉反感,只是心存疑惑。 “为什么,要把提灯者协会交给我?” “因为,我一直欠你一份礼物啊。” 纪伯山看着她,眼神前所未有的温柔: “而提灯者协会,是我唯一能够给你的东西了。” -- 基地内一直弥漫着紧张的备战氛围,直到队伍准备启程前往开来星前几天,明镜终于大发慈悲给她们放了一天假。 “好好玩一场吧,之后的日子可就没那么轻松了!”明镜看着像是飞出鸟笼的鸟儿般欢呼雀跃的女孩们笑道。 空气中洋溢着喜悦的气息,连带着明镜脸上也多了些笑意。 就在这时,霍不言朝她走过来,动作有几分僵硬的伸出手来,说道:“去吗?” 明镜这才看见他手里攥着两张像是游乐场门票的东西,再抬眼看向霍不言的脸。 他似是有些不自在的别开脸去,虽是惯例的面无表情,但藏在黑发中的耳尖却红透了。 “去吧去吧!这可是金极星最豪华的游乐场!”不知从哪儿蹦出来的都梨攀着明镜的肩膀挤眉弄眼道。 “对啊明镜,你这么辛苦也应该放松一下。”站在后面的温如水也跟着开口。 她偷偷看了一眼在她们出声后表情有几分缓和的霍不言,强行按捺下心中浮动的情绪,对明镜笑道:“就当给自己放个假吧!” 这游乐场的门票是温如水送给霍不言的,也是她建议的霍不言邀请明镜。 她知道霍不言是不会轻易改变决心的人,也明白自己有着更加重要的事要去做。 与其在这些起伏的情绪中徒增烦恼,索性放开手,帮霍不言一把。 而明镜看着霍不言手心的两张门票,一时有些晃神。 游乐场啊,她好像还从来没有去过…… 她这一生给自己定下的目标太大,背负得太多,也活得太过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