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白鸽赤叶会的成员。对姜见明的态度同样微妙。 一方面,他确实是领袖连着骨血的唯一的孩子;但另一方面,他是耻辱的产物,又是个病弱无力的残晶人类,只能说……除了累赘以外,什么都不是。 只有赫尔加,依旧毫无芥蒂地爱他。 她亲自教导儿子识字读书,在星空下描绘人类的几千年战争与和平的历史,以及这个年代已经没谁在意的旧日品德。 ……实话实说,赫尔加女士的儿童教育水平,那是真的不敢恭维。 或许世上再也不会有第二个母亲,在跟一个五六岁的孩子聊完什么“人权”啦“平等”啦之类的话题后,又要求儿子去背旧蓝母星时代的兵法典籍。 有时候,连那几个对姜见明有偏见的白鸽赤叶会的成员,看着心里都别扭。 但偏偏也就是姜见明。 竟然全都接下来,消化掉了。 有时候,他会抱着光脑坐在星舰的舷窗旁,安静地看外面浩瀚的星空。 亦或是拿着模拟沙盘当玩具,独自摆弄上大半天,直到妈妈来找他。 时间又过去三年。 旧帝历40年,新的悲剧上演。 白鸽赤叶会余党内部分裂,不攻自破。 这个结局谁也没有料到,但似乎又在情理之中。 只能这样说——雯.赫尔加是个过于纯粹、过于宁折不屈的理想主义者。 但她的追随者,更多的却只是凡人,充其量是多了些勇气与理想的凡人。 所以更多的人无法理解,为什么白鸽赤叶会已被打击到只剩下最后一艘星舰,领袖还要固执地以卵击石,继续与帝国这个庞然大物对抗; 为什么只要帝国以无辜平民的性命作为诱饵,领袖明知是陷阱也忍不住去救,一次次重蹈覆辙; 为什么对于沿途收容的残人类或老弱病残,在找到妥善安置的方法之前,领袖宁可自己饿肚子,也愿意留着他们吃白饭…… 这样的事,一而再再而三,不堪忍受的成员便越来越多。 “这个女人太蠢了。” 这样的论调积攒,爆发,成为内乱的根源。 于是,姜见明七岁那年,白鸽赤叶会的领袖易主,赫尔加母子被逐出星舰。 无处可去的母子只能重返蓝母星。不知道躲藏过多少肮脏街角,多少次忍饥挨饿。最后流亡至最偏远,最混乱的野区——z2野区。 也就是在抵达z2野区的第三天。 一位奄奄一息的残晶老人,浑身脏污地在路旁爬着,卑微如蝼蚁。他哀哀地流着泪,向这对母子拦路求助。 赫尔加毫不犹豫地分出了所剩不多的食水,扶老人在路边休息。 到了寒冷的夜晚,她让老人靠过来取暖,自己一手搂着自己的儿子,一手搂着陌生的老人。 凌晨时分,异样的晶粒子波动惊醒了赫尔加。 远处天还未亮,杂草上露珠如泪。旁边那个老人双眼暴凸,手足抽搐,下一秒浑身开始生长晶簇——或许是太渴望临终前的那点慰籍,他隐瞒了自己是慢性晶乱晚期患者的事实。 那一秒电光石火,女人只来得及用晶骨把儿子推向最远处。 …… 抵达z2野区的第三天,路边有一个无名老人死去。 有一个带着儿子的母亲,感染了慢性晶乱。 = 旧帝历43年,灰鸮实验室。 “陛下……陛下,您这边请。” 皇帝跟随着白褂实验员,快步穿梭在机密实验室的内部。 这么多年过去,奥丁苍老了很多。纵使基因手术可以让他保持壮年时的容貌。但眼底的疲惫与沧桑是掩不住的。 不断爆发的晶乱潮,实验连接失败,宇盗及白鸽赤叶会等反抗者的增多……子孙不争气,臣下只会唯唯诺诺…… 这一切都在刺激着暴君的神经,让他越来越喜怒无常,嗜杀多疑。 直到这一日,灰鸮实验室紧急禀报皇帝。 先是五年前,有一个胚胎存活下来。 隔着无菌实验房的玻璃,所有人都能看到培养仓内的模样:从晶粒子聚集的至纯晶体中生出人的骨血皮肉,它每日每日都在挣扎,发出无声的惨叫,在痛苦实验下蜕变。 实验员们反复用药物和辐射刺激其中属于人类的意识,一次次灌注更多的晶粒子。 直到晶粒子的含量远超过极限值,突破了一个又一个的不可能。 到了此时,它已经不能称作人类,当然更不能称作晶粒子,是个结合态的变异怪物了。 就在一个小时前,培养仓爆炸开来,实验房的玻璃被血溅满。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