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思就是说,这个厂是公有制的,与你们之前自己组建建筑队包揽工程或者打着生产队的旗号包揽工程,完全是两个性质。工匠们来厂里工作,不再是给自己赚钱,而是给集体营利。”宋恂又换个更直观的说法,“其实,起名叫某某建筑队或者基建队更容易接到工程,但是公社为什么要开办一间建筑营造厂呢?就是为了打消工匠们的顾虑,让大家没有后顾之忧!大家以后是在工厂工作的,而不是在建筑队工作。没有包作头,也没有匠人,只有厂长和工人。这样说就好理解了吧?” 刘二喜消化片刻后说:“要是这样看的话,也不是不行。那你们怎么不提前跟大家说好呢?” “这种事我们总不能直接在招工告示上备注,更不可能公开跟大家谈论这个话题。必须有个能被大家信服,又有威望的人去传这个话。” 宋恂也有些犯愁,有些事情是需要意会的,但是想让社员们凭借一张招工告示就意会出四五六来,也不太可能。 谈话进行到这里,已经打消了刘二喜心中的一部分顾虑,但是他在县里干得好好的,捧的还是铁饭碗,实在没必要白折腾一遭,回到公社从头干起。 宋恂见他仍是犹豫,不用问便知道他是舍不得县里的铁饭碗。 “老刘,我冒昧的问一句,你如今在县矿业局一个月能拿多少工资?” “呵呵,没啥不能问的。”刘二喜大方道,“不多不少,正好三十块。” “这个工资在咱们这边算是高工资了!”宋恂中肯点评。 “还行吧,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我每个月给老娘五块钱零花,剩下的都是自己的。” 按理说,一个月二十五块钱,对他这样一个单身汉来说,真是尽够了。 不过,他的情况比较特殊,朋友多杂事也多,今天这家结婚明天那家生孩子的,县城公社生产队里,只要熟人家有婚丧嫁娶的事,他就跑不了。 此外,他人缘好,隔三差五还得呼朋引伴地出去聚一聚,一顿饭下来少说也得八毛一块的。 真是月月领钱月月光,没有一个月能攒下钱来。 “因为组建营造厂的事,我最近在研究一份数据。”宋恂挑拣着花生米说,“省城那边的建筑单位,木工和泥瓦工的年平均工资是435块,也就是每月大概36块左右。咱们市里的工资会稍低一点,年平均380块。到了县里就更低了,330块。” “那也是正常的嘛,大城市里的工程多,有了工程不愁没钱赚。”刘二喜点头。 宋恂不紧不慢道:“根据这份数据,我算了一下咱们新建营造厂的工资水平。如果工程衔接得好,工人们的工资大概可以达到省城建筑单位的水平。” “哪里的水平?”刘二喜吓了一跳。 “省城的。” “不可能吧?” 平均工资36块,听起来只比他的工资多六块钱,但那是平均工资呀! 工程师和建筑队长的工资可能会翻一番。 “为什么不可能?”宋恂笑道,“我已经跟公社苗书记请示过了,建筑营造厂在核定每个工种难易程度的基础上,会像服务业一样,试行固定加拆账工资制。” 这还是他从王庄生产队的女知青们身上得到的启发。 拆账好啊,余多多拆,余少少拆。 刘二喜嘎巴嘎巴嘴,没听懂。 “举个例子。比如泥瓦匠的固定工资是30块,而试行固定加拆账工资制以后,固定工资减半,变成15块,其余的部分从工厂的营业额中拆账。营业额刨去固定工资,生产成本,税金,上缴的利润,以及各项杂费奖金以后,大概还能剩下30-35%的余额。厂里会根据每个工人在工程项目中的贡献值,技术的难易程度等计算分值,像生产队工分一样,大家凭借这个分值,拆分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