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苗玉兰的话, 里屋的项小羽发出嘎嘎嘎的鸭子笑声。 “就是就是, 你就去参加跳高嘛!”项小羽高声撺掇, “跳高多好啊,省运会是什么时候举办?等我出了月子,还来得及参加不?” “省运会得等到上秋才能开呢,现在都是各市的选拔赛。”项远洋就是公社的其中一个篮球替补,早就打听清楚了运动会的事。 “小宋哥,你参加跳高吧!”项小羽冲着外面喊,“到时候我带着照相机去给你拍照,拍下你跳高的英姿!” 被她这么一喊,原本睡得好好的吉安和延安,突然哼唧了两声。 项小羽下意识闭嘴,屏住呼吸。 可惜还是晚了。 她眼睁睁地看着这俩娃同时动了动嘴巴,没过几秒就扁着嘴一块儿哭了起来。 “……” “娘,小宋哥!你们快来看看,这两只又哭啦!”项小羽冲着门外喊。 吉安和延安不哭的时候,母子三人一直相处融洽,项小羽还经常偷摸啃小哥俩的手指头和脚丫子。不过,这俩孩子一哭,她就麻爪了。 宋恂让丈母娘继续吃饭,自己起身进了里屋。 “你赶紧抱抱他们。”项小羽靠坐在床上指挥。 宋恂将包着红襁褓的吉安从摇床里抱出来,放在怀里摇了摇,而后坐到床上,又单手推着摇床晃了起来。 过了将近一分钟,哭声渐渐停止了。 项小羽一脸艳羡地盯着他将两个儿子哄好,低声嘟哝:“这小哥俩人不大,脾气还挺大的。我只是稍稍提高一点声音而已,就哭起来没完。” “下次要是再哭,你晃一晃摇床就行了。刘二喜他大伯做的这个摇床还挺轻便的,你稍微用点力,摇篮就晃起来了。” 项小羽看着他将安静下来的吉安重新放回摇床里,小声问:“摇床一晃,他们就能睡着,你说这两只是不是晕船呐?” 宋恂哪知道他儿子是不是晕过去了,在她脸蛋上掐了一把问:“你怎么总是一只两只的叫他们?” “哎,你不懂。”项小羽叹口气,“大寨刚生下来的时候可壮实了,咱家这两只跟大寨一比,就是大鹅跟鸭子的区别,太瘦小了。我这样叫可以让他俩长得壮实点,像两只小猪仔似的。” “咱爹告诉你的?”宋恂问。 别是他老丈人的什么独门催肥秘籍吧? “不是,我自己琢磨的。”项小羽在两个儿子的小脸上端详片刻,愁道,“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长胖一点。” “慢慢养吧。宋恒和宋悦出生的时候比他们还小呢,两个人加起来还不到九斤,咱家这两个好歹比他们小叔和小姑强点。”宋恂在她头上安慰地抚了抚,“你晚上吃的什么?我再给你弄点吃的去。” “快别了,”项小羽受不了地说,“我娘炖了好多汤汤水水的,一天喂八顿,我现在什么也吃不下了。” “要是奶水不够,就让他们吃奶粉吧。钱小六邮寄的那两罐奶粉还没喝呢。”宋恂拍拍上衣口袋说,“喝完了咱再买,奶粉票够用。” 项小羽有些别扭地小声说:“哎呀,你别操心了,不够吃我就跟你说了。饿不着你儿子!” 她不想再继续有关奶水的话题,生硬地转移话题问:“你做那个模型,是不是得花钱啊?” 宋恂的视线在她的海魂衫上打个转,顺着她的话说:“得花一点。” “你看你,参加个比赛还得自己往里面搭钱,还不如去跳高呢。即便跳得不好,也算是完成了公社的任务。”项小羽双臂环胸,怂恿道,“要不你去跳高吧,否则要是花了钱还拿不到名次,总觉得有点吃亏。” 宋恂笑了笑,没说话。 “你笑什么呢?不许笑,也不许看。”项小羽单手去捂他的眼睛,另一只手还保持着抱臂的姿势。 “我不看。”宋恂笑着问,“你几点钟给他们喂的奶?要不我把他们弄醒吧?省得你难受。” “哎呀,不用你管,你别吵他们。”项小羽羞耻得脚趾乱抓,从床上蹭下去,打岔说,“你让开,我想上厕所了。” 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