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廷芝拍拍他的肩膀说:“还是你细心,刚刚见他们拉着脸进来,我这心里就开始打鼓了。” 郑孝娘撇撇嘴,低声问:“主任,你不是说那个团长偷偷去老面馆拍照吗?那还给她庆祝什么生日啊?这人不守咱们的规矩。” “要是深究的话,参观访问的过程中遇到台风天气,还是咱们理亏的。”宋恂背过身,同样压低声音说,“不能让这些记者带着怨气离开,否则回去以后还不知道会写出什么报道。” 省外办的同志对于突发状况的应对很有自己的一套办法。 吃饭之前,有人出面组织大家共同为加西亚团长唱了一支生日歌,又请县委随行的一位女同志用方言唱了一首祝寿歌,气氛被炒得很热。 趁着公社的工作人员去安排招待所的空档,外办的同志顺势在食堂里举办了一场小型的文艺演出。 加西亚在代表团的一位老记者吹口琴时,挎着照相机来到宋恂跟前。 “谢谢你的面条,很好吃,我连面汤都喝了。”加西亚举起照相机笑着问,“宋,这里是对外开放单位,咱们可以一起拍一张合影吧?” 省外办的一位翻译悄悄在宋恂身后扯了扯他的衣裳。 宋恂明白他的意思,按照外事纪律规定,工作人员不能与某一位外宾单独合影。 他欣然答应了加西亚团长合影的请求,不过这张合影里的人数有点多,不但有省外办和县委的几个工作人员,还有新闻代表团的另外两位记者。 拍完了合影,宋恂给加西亚团长提前打好预防针,“我们公社只是个偏僻小镇,在我国的地图上甚至找不到我们的存在,所以这里的条件无法与城市相比,住宿和饮食都会相对简单朴素一些。听说你们国家的乡野小镇也是人烟稀少的,镇上几乎没有宾馆酒店……” 再怎么说我们这里还有个招待所呢,知足吧。 加西亚颔首表示理解,他们那边的乡下基本都是农场,想要在农场找个旅馆住宿,确实不是容易事。 宋恂客气道:“要是在团结公社期间有什么需要,可以随时找我们的工作人员帮忙。” 加西亚没怎么犹豫,当下就提起了自己儿子生病的事。 “原本想在结束今天的工作后,返回市里看看他的情况,不过这两天也许都回不去了。” 宋恂跟她询问了具体的住处和房间号,便找到省外办的同志说明了加西亚团长家里的情况,请他们帮忙给下榻的宾馆打个电话,关心一下加西亚儿子的身体状况。 去打电话的同志很快便有了回信,对加西亚笑道:“宾馆方面已经请医生为你儿子看过了,只是普通的感冒,吃过药以后,已经退烧了。你放心吧!” 加西亚肩膀一松,口中念念有词地在胸前画起了十字。 * 傍晚天色愈加阴沉,雨势渐大,吃完了迟来的午饭后,省外办的同志担心台风登陆,便组织新闻代表团的人立即向招待所转移。 团结公社的招待所规模不大,总共只有不到十间房,平时只零星招待一些来公社出差的干部。 新闻代表团总共有十几个人,勉强将他们安顿进招待所后,随行的各级领导和工作人员就没有住处了。 萧廷芝先在公社干部内部做了安排,号召家里有条件的干部,将客人们带去自家就近暂住一两天。 然而,此时大家的住房条件都很紧张,尤其是公社的小干部们,一家好几口挤在筒子楼的小房间里。 很少有居住条件宽敞的。 在所有的公社干部里,宋恂那个每月租金二十块的院子,算是房间最多的。 因此,赶在台风登陆前,宋恂接下分派到的任务,带着三位县里的同志回了家。 一位是县革委会分管宣传工作的郭副主任,另两位是县委办公室负责接待的女同志。 项小羽早就接到了宋恂提前让人捎回来的口信,这会儿已经将房间收拾妥当了。 除了书房,他们家有三间屋子能住人,今晚她跟亲娘睡,让宋恂跟那位唯一的男同志挤一挤。 几个人冒雨进门,郭副主任脱下雨衣便对家里年纪最大的苗玉兰抱歉道:“要在您家叨扰两天了,这次是我们工作安排上的疏忽,没想到正好赶上了台风天。” 苗玉兰赶紧摆手说:“台风啥时候来谁也说不准,渔业电台预报的也不准确。我们的屋子宽敞,平时家里就我们娘几个还嫌冷清呢,三位同志能来家里住两天,正好人多热闹!” 自家女婿就是干这个工作的,工作上有疏忽的话茬,她可不能接。 “你们的工作已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