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恂被她欢快的情绪感染,笑着问:“你问过其他人没有?还有人去体检吗?” “问了,宋悦、宋恒、我大哥,还有咱们队里的好多知青,都要去体检。”项小羽报完了人数,又觉得不太对,迟疑着说,“大家不会都考上了吧?不是说这次报考了五百多万人嘛,录取率这么高的吗?” 宋恂笑道:“能去体检的都是过了录取分数线的,但是能否被录取,还得看你们填报志愿的情况。” 项小羽放了心,过了录取分数线就相当于有了一张入场券。 她跟着大部队去医院进行了体检,便开始抓心挠肝地等待录取通知书的到来。 七八年的元旦刚过完,生产队里收到了第一封通知书。 但是这封通知书并没有被送到当事人手中,而是被邮递员按照收件地址,送来了大队部。 正在值班的大队会计,看到信封上的名字后,便捎上那封信跑去海边找项英雄和贾支书。 项英雄瞧见他手里的信还以为是自家闺女或者儿子的录取通知书到了,嘴角险些咧到耳朵根。 然而张会计却将信封展开,露出收件人的名字,问:“支书,队长,你们看这个通知书怎么处理?” 收件人是洪少君,生产队里有名的黑五类子女,这些年一直在渔船上负责拉网,干的是全队最累的活。 而信封的左下角也清清楚楚地印着一排红字——“大连海运学院”。 项英雄沉吟少晌,理所当然道:“是谁的通知书就给谁,咱们留着它做啥用?” “他家那个成分能去上大学嘛?”往年工农兵大学生的名额,洪少君这样的人根本连边儿都沾不上。 “报考的时候又没说黑五类不能参加考试,队里既然给他开了介绍信,那就是同意让他去考试的,总不能人家考上了,咱们自己反而不认了吧?”不是自家的通知书,项英雄就没兴趣看了,转身就想上船。 “当时那是不想节外生枝,谁知道这小子真能考上呀!”张会计心里不是滋味,他家孩子连体检通知都没收到,没想到一个黑五类子女,居然还能去上大学! 贾支书哼道:“快给他送去吧,都是一个生产队的,队里的孩子有了出息,对咱们瑶水村是好事。” 于是,全生产队都知道了,黑五类洪少君成了队里第一个被录取的大学生。 洪少君的父亲哆嗦着手接过儿子的录取通知书,看清上面的字后,就要给来送通知书的大队干部们下跪。 他这个举动把张会计吓了一跳,赶紧将人接住,说了一番让孩子放心去读书,抓住大好机会的客套话,便讪讪地离开了洪家的小窝棚。 有了第一封通知书开头,队里的其他社员和知青也陆陆续续收到了自己的通知书。 有广州外语学院的,有北京工业学院的,还有海浦师范学院的,本地的外地的都有通知书寄来。 邮递员小孙一趟一趟地往瑶水村跑,队里几乎每天都能听到好消息,比过年还热闹。 项英雄和苗玉兰原本还能坐得住。 可是左等右等也没等来自家儿女的通知书,他家老大和小毛可都是参加了体检的! 项英雄每天都要赶在邮递员来送信的时间,在村口等着,问问人家今天有没有自家的信。 然而,每天得到的答案都是否定的。 队里那些收到通知书的人,通知书上都是要求在二月底前去大学报到的。 但是直到一月底,宋家和项家去体检的四个考生,仍是一份录取通知书也没收到。 邮递员也从每天来两次变成了三四天来一次,大家都默认他们四个的高考志愿报得太高了,集体落了榜。 项小羽心里也隐隐觉得自己可能报高了,她恐怕是被数学拖了后腿。 这天下了班,她没精打采地从公社骑车回家,刚骑到村口,便迎面碰上了刚送了信的小孙邮递员。 “项同志,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