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背着手慢悠悠地在青石官道上逛着。 仅在几个瞬间,她想到了保住魏尧的办法,但是此计势必会让魏尧与她离心,甚至记恨上她。 她作为棋手时从不在意棋子的想法,如今也为人棋子,不免感同身受,忍不住心寒起来。想到曾经信誓旦旦对魏尧说会护着他,此生不负他,情真意且地差点让自己都信了。 燕云歌苦笑,她前世情债欠得太多,爱上她的男人大多没有好下场。今世自己的残疾也未必不是报应。她对魏尧说的不全是假的,但那是出于魏尧是她下属的角度出发,她不是个见死不救的主子,且护短。若出于他是自己男人的想法,她长叹了一声,罢了,好聚好散吧。 燕云歌逛了大半天,终于消失在一个四通八达的客栈,安然无恙地回到了燕楼。 铺子里只有新来的小二在,小二很殷勤地迎上来,“当家。” 燕云歌点点头,问:“铺子里的事情都上手了么?新来的朝奉呢?这几日生意如何?” 小二回道:“都上手了都上手了,当家您放心。朝奉在后头,南月先生也在。” 这时有人进来典当,燕云歌挥挥手让小二招呼去,自己走到后头的鉴定间,新来的朝奉周师傅一愣,急忙见礼。 燕云歌和气地让他不要客气,很快前面的小二唤他,周师傅急忙去前头柜子。 隔间里,只剩下燕云歌和南月,南月见她眉头紧锁,忍不住问:“小姐有心事?” 燕云歌想起他也曾是官场中人,忍不住将今日之事去问他的意见。 “天家果然无情。”南月的声音很轻,他感叹着:“幸而魏尧还有小姐相护,不然真是到死都没求个明白。只是小姐救了魏尧,等于又失了白容信任,到头来是白忙一场。” 燕云歌无奈道:“我当日投靠白容也是情势所逼,如今借白容之势了解朝中大事倒也是意外收获。眼下我科举的荐书还未有着落,很多事情还要靠白容出面解决,所以我不能和他撕破脸。救魏尧一事,我心中有了大致计划,只是找不到合适的人选。” “小姐,可还记得那位萧和。”南月眼神明亮,“此事他可以帮忙。” 燕云歌愣了愣,她怎么把这位师傅忘了,赶紧道,“我马上书信。” “不急。”南月拦住她,“按照小姐说的,陛下失了先机,再动手不会这么快,我们把所有事情部署妥当,再通知萧先生。” “对对,是我心急了。”燕云歌失笑了几声。 南月平静地看她,“小姐对这魏尧如此上心,他可是小姐的意中人。” 燕云歌不意外他会如此问,只用着更平静的语气,说道:“我对他总归有几分愧疚,不愿他继续留在这涉险。安排萧先生与他相遇,助他得势,全当是我全了他的一片情意。” 她对魏尧并不在乎,可在人前,她这份真心还是要演上一演,毕竟他为自己赴死几次,总不好表现得太过无情。 南月在心里可惜了这对有情人因立场不同而要劳燕分飞。 “先生无需多想。”燕云歌道,“他会有更好的人生,我亦如此。” 南月见她坦率如此,心里也是佩服。 两人又聊了几盏茶的时间,恰巧赵灵在这个时候回来,燕云歌心里有了主意,对着赵灵耳语一番。 待她回到相府时,府里开始掌灯,走廊上悬着的灯笼透过宣纸显得昏黄温馨。 回到东苑,她本想先休息一会,没想到,因想的累了就靠在竹塌上睡着了。 秋玉恒今天来给莫兰请安,借着探病的名义心照不宣地是来看燕云歌的,却被告知人不在。走前,他仍不死心地偷溜到东苑,到了燕云歌房门口,模糊间瞧见里头站着个人。 秋玉恒收了收脚步,往里看。 那情那景,格外熟悉。 一人熟睡,一人盖被,而盖被之人正是燕行。 那轻轻俯身覆下的一吻,那毫不掩饰充满迷恋的表情,同样是爱慕她的少年,秋玉恒此刻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的内心瞬间被恨意和嫉妒沾满,他眼眸凌厉,却强忍住没有出声。此事与她无关,他不能在此刻发作去教她难堪,去教自己难堪。 秋玉恒看向燕行的眼眸里第一次产生了恨意。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