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重逢至今,她未曾提过一句季府的事情,她已经视他是陌路,不再是当年有一点心事就嚷着让他知道的小姑娘了。 怪他太自负,以为她的心里会一直有他,以为除却自己,她不会看上别人,是以教其他男子趁虚而入。 季幽是块瑰宝,没有人比他更清楚。 与她一起的山中岁月是他一生中最惬意的日子,而后五年牢狱沉浮,最常面对的是层出不穷的暗杀,时有冷酷强悍的手段,对人对己都不曾有过心软。但是对她,他一直是山中那个温柔和煦的云泽师叔,这一点,此生不变。 叶知秋突然起身告辞,打开门,视线在掠过季幽那张平静的脸上后收紧。 季幽觉出他的气息,缓缓抬了眼睑,见他双眼炽热,她的表情倏地难看。 叶知秋轻声地对她说:“夫人,我错了。” 季幽抿紧了唇,想也没想的转身进房,当着他的面将门砰地一声关上。叶知秋望着紧闭的房门,唇角上扬。 季幽平复了下心绪,走进内厅来,问道:“小姐,需不需要我们去打探下那沈沉璧的来历?” 燕云歌看了眼窗外,入眼的是挂着燕楼二字的旗条随风摇摆,她漫不经心道:“不用,一路考下去,早晚会见到的。” 府试,院试这么一路的考上去,终于在秋天快要结束时,燕云歌取得了明年一月会试的资格。只有参加完会试的前五名才能参加三月的殿试,换句话说,她距离状元只有两步之遥,也是最难的两步。 成绩如此优异,燕云歌的名字却没有名动盛京,一来是叶知秋刻意压下了她的消息,二来是另一名考生沈沉璧的风头正劲。 赵灵不知其中缘故,为此很是不平,一直嚷嚷着要去看看那个沈沉璧是何方神圣。 文香笑她大字不认识几个,还是别去人状元爷面前丢人现眼了。 两人开始斗嘴,吵得燕云歌头疼,她低头看着半个时辰前叶知秋送来的榜文。 元月初一,宣燕云歌太学殿前见驾。 软塌塌的白绢一张,上面写着一列列的正楷文字,下面盖着官府的大印。 然而,在会试之前,意外发生了。 燕府的祠堂里,燕不离气得面容扭曲,浑身发抖。 “老爷……”莫兰面色发白地望着父女二人,落在脚下的,是燕云歌府试的卷子。 她拾起卷子,只看了几眼,就被这行云流水的文章震惊地说不出话,再看燕不离要杀人一样的神色,若非张妈搀扶着,只怕她这会已经整个人软瘫了下去。 燕云歌沉默地跪在燕家历代祖宗牌位面前,她眼里无喜无悲,无波无痕。科考的事情终究被发现,她一直以为能瞒到殿试那日,不想连会试都没有捱过去。 女扮男装,本就已经于礼不合,又走的仕途之路,更是惊世骇俗。自轩辕国开国来,女子读书的都少,更别提做官了。此事若败露,不说举朝震动,只怕还会祸及全府及有姻亲关系的秋家。 燕不离怒不可遏地摔了茶碗,滚烫的茶水溅到燕云歌脸上,她却连眉头都不曾皱。 “你……怎么敢……怎么敢……做出如此荒谬的事情……”燕不离气得手指发抖。若非他心血来潮去查阅今年考生试卷,无异中发现她这份妙笔连珠的卷子,再经李太傅对此人的极力推荐,也不会起了想去招揽这本家姓学子的心思。 没想到,却教自己发现了这个惊天秘密。 “我容你读书,容你不穿女装,容你胆大妄为,容你对长者不敬,我容你的还不够多是不是……你是不是想害死全府上下!” 一声声质问,一句句指责,飘荡在这庄穆安静的祠堂里,震的每个人的心都紧紧揪起。 “孽障,我怎么会生出你这样罔顾纲常的孽障!”燕不离怒指着燕云歌,整张脸气得铁青。 ?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