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能留下来用晚膳,燕云歌看在眼里,颔首道:“来前我和玉恒说过会留在府里用膳。” “欸,老奴这就去准备。”张妈开心地嚷着出门。 莫兰拉着女儿的手,笑眯眯的道:“看你说一切如你心意我就放心了,只是,怎么突然回来了?” 燕云歌温笑:“怕您想我,这便来了,母亲,我以后会多来陪您。” “你有这份心就好!”莫兰可不敢奢望她能天天来,女儿是要做大事的,哪能被她这个妇人绊住。 “一一。”莫兰轻轻摸着女儿的头。 “嗯?” “那个秋玉恒待你可好?” “挺好。” “挺好是多好,究竟如何?” “不错。” “一一,娘看的出你不喜欢他,但是竟然嫁了,就好好过日子。”莫兰当她的不欲多说是不想教自己担心,伸手拂开女儿脸上的一缕散发,“若是哪天他待你不好,你不想过了,就回到娘身边,娘永远养着你。” 燕云歌眼眸动了动,轻轻点点头,突然解开了逍遥巾,“母亲,给我编个辫子吧。” 莫兰又惊又喜,赶忙去拿梳妆匣子。 “一一,无尘师傅还在你身边吗?”边给她梳头,莫兰边问道。 “他会永远在我身边。” 莫兰手一抖,梳子差点握不住,她心里已经有数,声音紧紧地问,“他会为你还俗吗?” 燕云歌摇头:“我不需要他为我还俗。” “那你们怎么在……头别动。” 燕云歌淡淡一笑:“娘,你不懂。” 莫兰的确不懂,女儿的所作所为,所思所想,实在太过惊世骇俗,她便是有了准备,也被吓个不轻。 良久后,莫兰长叹一声问,“一一,若你与他人同心了,秋玉恒那,切记不要伤了他。” “我会想办法与他和离,母亲,”燕云歌按下她的手,认真地看着她道,“任何一个男人都留不住我,便是无尘也不行。” 莫兰心头难受,女儿还是选了一个人的路,最孤单的一条路。 “好,”她声音哽咽,“娘陪你,一直一直陪你。” 燕云歌清淡笑着,以镜自观,镜中的脸与前世的五官重叠,越发地相像起来。 明知前路难行而不惧,是一意孤行,是一腔孤勇,也是一往无前虎山行,拨开云雾见光明。 不到最后,谁知道她会走到哪停下来? 十日后,燕云歌与沈沉璧一袭布衣离京远游。 她没有与任何人交代去向,亦未留下只言片语。 无尘策马到了码头,船已经远远离去。 燕云歌站在船头,望着前方烟波浩渺,回首是无尘在码头的一方孤影。 船只顺流而下,行至下一个码头时,两人换了大船。 沈沉璧以为她是出于谨慎,并未发觉有个人影一直紧随着他们二人。 船取道渭南,稍作休整,燕云歌与沈沉璧交代要去小解,便悄悄一人上了岸。 岸的旁边,有艘小船在等候。 燕云歌莞尔一笑,招着身后的人进去。 “以后的路,你需要一个人走了。” 青莲站在船头,躬身施礼,“青莲多谢燕大人一路护送。” “以后隐姓埋名过新的生活吧。”燕云歌语出诚挚,“保重。” 青莲双眼湿润,声音哽咽,“山高水长,青莲也望大人一路珍重。” “一定。”燕云歌拱手还礼,“告辞。” 青莲再施一礼,燕云歌挥手,嘱咐船家起帆,静静地目送小船远去。 待船连影子都瞧不清了,她才安然回了大船。 甫一上船,突如其来的震动令整个船身剧烈摇晃,不少人惊慌失措下跑至船甲。 半晌,沈沉璧苍白着脸从外头回来,燕云歌声色未动,抬眼问了句,“外头出了何事?” 沈沉璧惊魂未定,回道:“炸了,我们先前乘的船炸了。”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