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无经脉又无血肉,你如何号脉?” “我已经看出来了。”清禾煞有其事道,“你并非爱孽作祟,只是得了九月病。” “九月病?”天道无所不知,却从未听说过这个病名。 “这是一种在九月才会得上的病症,据说罹患此病者,会茶饭不思,忧思过度,对伴侣依赖极重,丧失对日常娱乐的追求。并且需要旁人陪伴,通常并发肌肤渴求症。” 最初神灵尚且认真倾听,但听到后半截已然了悟。 “……只是因为如今正当九月,你才现编如此吧。” “不是,我认真的。”清禾认真点头,“比如现在,我已经想好第一个疗程如何进行了。” 天道:“?” “当然是需要我的亲亲啦。” 说着,清禾凑前身,轻盈在神灵骸骨面颊上落下一吻。 她的姿态如此自然爱怜。 神灵本体上骇人的黑色恶孽,枯瘦的骸骨,未能让她露出丝毫畏惧厌恶之色。 “你现在太脆了。”清禾遗憾道,“要不然就该吧唧一声,亲得越响亮,九月病好得越快呢。” 神灵僵于原地。 委实说,常人很难从一具骸骨表面看出神色变化。 但那奋力突破恶孽束缚,竭力收缩跳动的心脏,与哗啦啦作响的骸骨,似乎已然说明一切。 “哇,心脏跳了!”清禾惊喜地指着骸骨中那颗冰冷心脏,“看来这个治疗方法真有用,让我再来一下。” 说着,就要上前再啵啵一下。 结果神灵指骨紧紧抵住她的唇瓣,坚决不许她在向前一步。 骸骨微微垂首,典型的回避姿态。 “怎么了嘛?”清禾吧唧啄了指骨一下。 骸骨神灵登时像是被灼伤般收回手。 “你做什么?!”他冷声呵斥,“看不见污秽么?你要如何?” “我在为我夫君疗伤呀。”清禾指着他肋骨之间,理直气壮道,“心脏刚才又跳了。” 少女惊喜的语气让他觉得难堪。 荒芜枯瘦的骸骨难以遮掩一颗真心。 “你不觉得肮脏么?”天道淡声道。 “肮脏?” “再虔诚的信徒,看到我此刻模样后,也只会称我作【祓】。” 祓,看似镇邪,但此处之邪何尝说得不是恶孽缠身的神灵? 清禾立即解释:“我只是叫顺嘴了,没想这么多。” “真的,你懂我性格嘛,我不说谎。在很久很久以前,我就听说过你,也知道你为了生灵恶孽缠身,从那时起我就很崇拜你了。只是我那时还没听过【祓】这个字,只觉得很帅很酷。喜欢什么【祓除邪祟,荡尽魑魅】的个性签名。” 当时她专门拿笔工工整整地在彩纸上写了这句热血口号,然后插在自己笔袋的塑料封皮中。 “读书考试觉得累的时候,我就看看那句话,想想你,就觉得有动力激情了。” 说起自己的青春回忆时,人总是不由得啰嗦起来。 连高三时无数个奋笔疾书的日夜,都因为那份坚持的滤镜而显得浪漫起来。 有些古怪词汇神灵并未听过,但联系语境,总归能理解。 “……矫饰之语罢了。”神灵对此无动于衷。 但清禾望着他,脸上不由得露出自得又满足的微笑, “那时候我每天都睡得很晚,桌子前面就是窗户。透过窗户,可以看见树冠间的月亮。” “我抬头看月亮,低头会看见你。” 寂静的夜里,除了明月,是那份【祓除邪祟,荡尽魑魅】的凛然热血为她鼓舞。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