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起那方才那一幕,她浑身不自在,总觉得刚换的衣裳也变得格外刺挠。 陆绥皱了皱眉:“我鲜少来这里,想必是此地近泉水,四周多草木,再加上湿气有些重的缘故。” 见她果真怕得紧,他又道:“你可是住在东苑?” 姜妧不明就里:“是啊,怎么了?” 他摇头,转身将门关上:“没什么,东苑离这儿较远,每日皆有下人除舍,若你仍不放心,待会儿我让人往你房里多送几种香料,用来驱虫。” 说罢他率先走下台阶,见她未跟上又转过身来,只一眼便瞧见她神色温柔,眉眼含笑。 “愣着做什么?怎么不走了?” 姜妧“哦”了一声,抬脚的瞬间脚踝一疼,疼得她龇牙咧嘴。 她干笑:“脚崴了…bbzl…” 陆绥狐疑地看着她,姜妧被他盯得直心虚。 “您不信我?” 陆绥默然不语,此时她一手扶着柱子,乌云叠鬓,杏脸桃腮,杨柳细腰,浅看外表,便如海棠醉日般娇艳动人,可偏偏却生了颗看不透、摸不准的狡猾狐狸心。 这般女子,即是犯了错,也让人恼不得,怒不得。 他长舒一口气,转身屈膝。 “上来。” 未料到他这般好说话,姜妧先是一愣,随即展颜一笑,两眼弯成月牙。 趴到他肩头的刹那,她心跳猛然加快,全然忘了什么男女之防。 他的背很结实,很宽阔,即便背着她也走得很沉稳。 月明星稀,泉水流动声音渐渐远去,她两手勾着他的脖子,轻声问:“三郎,您有喜欢的姑娘吗?” 陆绥面目平静,淡淡道:“你我似乎还未熟到彼此谈心的地步吧?” 这话怎么听着那么耳熟呢? 姜妧默然片刻,忽然想起,上元宫宴那日她也曾对他说过这句话。 没想到他还是个记仇的。 “是吗?”姜妧狡黠一笑,故意趴在他耳边吹气,“我记得,您前前后后抱了我三次,这还算不熟吗?” 香甜酒味迎着晚风拂入衣领,苏痒之感顺着肌肤向四肢荡漾,陆绥脊骨一僵,浑身紧绷,脚步也慢了下来。 “再多嘴便自己走回去。” 感受到他僵硬的腰背,姜妧忍俊不禁。 分明就是个口是心非的男人。 不知走了多久,姜妧昏昏欲睡,陆绥的耳根子也总算清静了。 月光下,两人的身影倒映在地上,他微扭头,似乎听到她平稳的呼吸声。 这么安静的模样,实在让人不适应。 陆绥放缓脚步,低声道:“听说你已有三日滴水未进,可我怎么觉得,你比前些日子还盈润了些。” 假寐的姜妧听到此话立即睁开眼睛,蹙眉道:“您这是在嫌我太沉了吗?” 陆绥弯了弯唇,未接话。 而姜妧后知后觉品出点什么:“不对,您怎么知道我三日未进食的?” “……” 回应她的仍是很长的沉默。 快到东苑时,姜妧稍稍收紧胳膊,趴在他耳边低语:“三郎,您是不是偷偷关心我呢?” “你想多了。” 陆绥想也未想便脱口而出,默了片刻,又道,“听闻令尊一心要将你送入皇宫,可有此事?” 姜妧知道,没有什么事能瞒得过他的法眼,当下便直言道:“是啊,如今我唯一能想到的对策便是早些定下一门婚事,可我又不愿随便找个人嫁了。” 听到这话,陆绥哼笑一声:“恐怕这世上还真没几个男子能符合姜二娘子的择婿条件。” 姜妧心头一动,盯着他侧脸说道:“您不就是现成的么。” 陆绥一噎,旋即冷冷道:“痴人说梦。” “为何这样说?难道您一辈子都不娶妻吗?” “我娶妻与否跟你有何关系。” 姜妧也不退让:“那照这样说,我入宫与否,也与您没关系。”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