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围观的百姓们,纷纷红了眼眶。 平南侯一家,忠君报国,是真正的英雄。 年岁大些的人至今还记得,有一年匈奴来犯,沈元谦的祖父带着几个儿子一起上了战场。 回来的,只有二儿子一个。 那时候,他最小的儿子,不过十六岁。 那一年,尚且年轻的平南侯抱着全家人的灵位,从城门口走进来,一张脸上带着伤疤,悲凉又肃穆。 打了胜仗,死了全家,眼睛里没有丝毫笑意。 这样的人家,怎么会谋逆? 先帝是瞎了眼,才会冤枉这样的忠臣? 不知道是谁起的头,底下慢慢遍布起一阵一阵的人潮,震声高呼。 沈柔眼睛泛红,酸涩的厉害。 她的父亲是英雄。 君王不知,官员不知,勋贵不知。 天下的百姓,却心知肚明。 正值早朝时间。 今日是大朝会,文武百官都在宫中参与廷议。 忽地,一阵鼓声响起,众人一时都有些懵,互相看看,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何事。 还是卫景朝率先起身,对一旁的侍卫道:“去看看,何人在敲击登闻鼓?” 登闻鼓三个字一出,底下一阵肃静。 登闻鼓,非有滔天冤情,不可敲击。 大齐承平日久,先帝随荒唐,但前有长公主看管,后有洛神公主辅佐,并未闹出大乱子。 是以,多年来,他们并不曾听过登闻鼓的声音。 侍卫很快去而复返,跪在中间大声道:“陛下,前平南侯世子沈元谦携其妹敲击登闻鼓,言有冤情要诉。” 沈元谦的名字,众官员如雷贯耳。 一时间,底下的窃窃私语声更加嘈杂。 卫景朝没有制止,微微颔首,“传他们进来。” 不一会儿,沈元谦走在前。 身后的沈柔,抱着一块灵牌,紧紧跟着他。 从她出现的那一刻起,卫景朝的眼神,便不由自主黏在她身上。 她今日装扮得格外柔弱,让人看着揪心。 他略有些走神。 及至身边的太监轻轻咳嗽一声,提醒道:“陛下。” 卫景朝回神:“沈元谦,你有冤情要诉?” 沈元谦撩袍跪地,脊背挺得笔直,平静道:“是。” 他看了眼跪在身侧的沈柔,又收回目光,将刚才在宫城外喊的话,又说了一遍。 笔直老百姓,满朝文武对沈家的了解更深。 平南侯是个什么样的人,人尽皆知。 那是忠义到,被冤枉赐死,仍旧遵旨而行的人。 若说他谋逆,世上便再也没有忠臣。 再者说,平南侯是个好人,热情好客,助人为乐。满朝文武中,有不少受过他的恩惠。 一时间,朝中十之七八的官员,都同意重审此案。 沈元谦和沈柔微微松了口气,两双眼睛,直直盯着御座上的人。 第99章 卫景朝一锤定音,安然道:“刑部协同都察院审理此时,务必做到人证物证俱全,铁证如山。” 刑部尚书与都察院左都御史齐齐出列,利落道:“臣遵旨。” 唯有大理寺卿面对无数个探究的目光,僵直身体,格外不自在,难堪得恨不能拂袖离去。 当初平南侯谋逆一案,便是由大理寺主审。如今圣上重审此案,三司动用了两个,唯独撇下大理寺,此种意味,不言自明。 这是不信任大理寺,铁了心给平南侯翻案。 可是,当年的大理寺卿又不是他。 大理寺卿满心怅然,却仍要伪作平静,甚至主动请缨,“陛下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