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斐:“……” 不挂电话纯粹是因为她有礼貌。 但庄斐已经不想找他帮忙了,她分了些精力去听门外的动静。大不了今晚不睡觉,就这么跟宦晖干耗一夜。 但……门外的人死缠烂打的本事堪称一绝。 “说吧,找我帮什么忙?” 陈瑜清主动把话题引到了正题上,不过,他本来以为,庄斐是想问他经开区厂房租赁的事情。 “对,我想请你帮个忙。” “那个……有点难以启齿,但……我想或许你有办法。宦晖现在在我家门外……”庄斐扫了一眼门的方向:“而且,他好像没有走的打算。” “能不能麻烦你帮我把他支走?不方便的话也没关系,我还可以尝试叫一下物业。” 陈瑜清沉默了一会儿:“可以。” “那就谢谢你了。”庄斐舒了一口气,还以为他这么久不讲话,是因为不愿意帮忙。 “你应该尽快搬走。” 陈瑜清又补充了一句,然后才将电话挂断。 庄斐没来得及回复。 三分钟后,敲门的声音果然没有了。 五分钟后,庄斐收到了陈瑜清的微信反馈。 陈瑜清:【他走了。】 庄斐从门镜里往外看了看,果然不见了宦晖的身影,她长长舒了一口气,随后给周唯报了平安。 印城喧嚣浮躁的夜晚,声浪直击人心的酒吧里,宦晖等到了那个主动约他却迟到了的好兄弟陈瑜清。 dj打碟,乐队声嘶力竭。 “你不是很讨厌吵闹吗?”宦晖推了一杯威士忌到陈瑜清的面前,扯着嗓子喊:“怎么约我来这种酒吧?” “庆祝。” 一首曲毕,重金属伴奏在这一刻消停,摇滚乐队谢幕退后休息,只留下乐队主唱准备下一首的清唱。 “庆祝什么?” 舞台上的主唱安静地背着吉他,缓缓开口歌唱。 【昨晚下了一整夜的雨/今早起来却能看见好天气/一个晚上解不出的迷】 许是两首歌的曲风差异过大,而唱歌的人竟然能毫无违和地同时驾驭,陈瑜清偏开脑袋看了一眼舞台,年轻的乐队主唱,挽起一头乌黑柔顺的披肩长发扎成马尾,在众人瞩目的聚光灯下闭上眼睛,沉浸在自己营造的气氛里。 【在我死后请将我种成一棵会开花的树/来年三月在一夜之间开满白色的花束/你若记得我们的誓言】 镁光灯逐渐揉散视野,只留下一盏暖黄色的筒灯投射,光线再度轮换,直到白而发光的灯管最后亮起。 宛如白昼。 像极了十年前的那个秋天,穿着针织马甲和白色牛仔裤站在遮天映日的榕树下的庄斐。 自我介绍的时候,她大方自如。 “你好呀,我叫庄斐。” 小熊发绳绕在后脑勺上,黑色的马尾一甩一甩,宣誓的时候就像那将要替父去出征的女将士,骑着一匹小马驹却豪言壮语要杀敌无数,要夺冠归来。 他那天,和她说了姓名,但她没能记住。 这十年里,她也没有一次能想起,他们曾互相交换过姓名。 不说什么奢侈的誓言吧,就她和别人在一起的七年里,他存在于她的世界外,连姓名都是以另一种身份的存在。 她男朋友的好兄弟。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