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的路灯倏然亮了起来,厘央抬起眼眸,看着蒋树近在咫尺的侧脸,心脏砰砰的跳动着。 晚风不会说谎,它吹向她的耳畔,在告诉她,她喜欢上了这个叫做蒋树的少年。 直到那个摇摇晃晃的男人走远,蒋树才松开厘央。 厘央垂下微红的面庞,眼睫低垂,将自己刚发现的小秘密藏进心底。 蒋树发现了她的沉默,低头看她,“怎么了?” 厘央红着脸,半晌憋出一句,“你是不是偷喝了我的桃子汽水?” “……嗯。”蒋树轻轻瞟了她一眼,“海上的太阳那么大,晒得我又渴又热,可有个小丫头枕在我的肩膀上睡得香甜,我不忍心动弹,酒喝没了,就只能喝那个小丫头的汽水了。” 厘央脸颊变得更红,她有些庆幸这里的路灯老旧又不够亮,否则她就要无所遁形了。 她低着头,忍不住胡思乱想起来。 她下午枕在蒋树的肩膀上睡了那么久,有没有流口水?有没有说梦话?睡颜是不是很难看? 蒋树喝汽水的时候是什么样子?嘴唇有碰到瓶口吗?喉咙有上下滚动吗?他们喝了同一瓶汽水,算不算…… 厘央脸颊发烫,不敢再继续想下去。 她第一次喜欢一个人,第一次知道原来喜欢一个人会有这么多烦恼,也是第一次知道喜欢一个人会喜悦、会悸动、会不安。 一时间太多的情绪涌上心头,这种感觉陌生又稀奇,却并不让人讨厌。 厘央努力按捺下心中复杂的情绪,抬头看了一眼路口,尽量装作若无其事问:“你认识刚才那个男人?” 蒋树面色严肃了一些,“他就是上次偷溜进迦姐家里的那个小贼,警察说他有精神方面的疾病,以后你见到他离他远一点。” 厘央连忙点了点头,心里却清楚,她刚才只顾着看蒋树,根本没有留意那个男人长什么样子。 前面的路灯坏了,四周暗黑一片,不知谁家院子里传来狗叫声,接着周围的狗都叫了起来,好像下一刻就要冲破院墙跑出来。 厘央跟在蒋树后面往前走,听着此起彼伏的狗叫声,忍不住有些害怕,偷偷揪住蒋树的后衣摆,寸步不离的跟在蒋树后面。 蒋树勾了下唇角,头也不回说:“记得抬头,别等会儿我一停下来,你又撞到了。” 厘央白皙的脸颊悄悄红了红,听着蒋树清润的声音,心脏一声声的跳动着,抓着蒋树衣摆的手指好像都变得灼热起来,她松开手,往后挪了挪,总担心靠的太近,蒋树会听到她乱了节奏的心跳声。 ——“汪!” 清晰的声音突然在夜色中响起,仿佛靠的极近。 厘央吓得一哆嗦,立刻跳回原位,把刚放下的衣摆紧紧抓回来,恨不能整个人贴到蒋树的身上去。 蒋树低沉的笑声响起,身体颤动,厘央能看到他背上微微凸起的蝴蝶骨,像两只颤动翅膀的蝴蝶。 厘央慢半拍反应过来是蒋树故意吓她,不由捶了一下蒋树的背,却不敢再放开手了。 蒋树好半天才收了笑。 厘央抓着他的衣摆,亦趋亦步地跟在他身后,慢吞吞地往前走。 月亮不知道什么时候从乌云后面爬了出来,月光撒在地面上,照亮了地上的水洼,或明或暗,像是一面面镜子,厘央不敢低头去看,怕一不小心就把心事泄露了出来。 蒋树肩膀宽阔,身姿挺拔,让人充满安全感。 厘央看着蒋树的背影,忽然变得有些贪心。 ?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