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槐给她要了间办公套房,就在四楼长廊尽头,两面通风,采光很好,房里配备了不错的电脑,林意七只需要将自己的画板接上,再安装些软件就好了。 从房门走出时,在微信上收到林乌宇的消息:【小画师,和你家扶槐下楼吃饭了,年轻人,别的可以缓缓,一日三餐还是得准时】 林意七:【他不是年轻人,他是老年人】 回到房间时扶槐还在浴室,林意七就坐在沙发上看手机等了一会。 听着浴室门打开,没两下,一个电风吹塞进林意七手里,“帮我吹头。” 林意七在看一部连载漫画的最新章节,看得正入迷,头也没抬,“自己吹。” “………” 只觉得扶槐好像在沙发另一侧坐了下来。 沉寂了几秒没有声音,林意七终于从手机前抬起头来看他一眼。 难得的,他竟然穿了件白色t恤,冷白皮肤上湿漉漉的黑发向后拂,发梢还滴着水,顺着同样湿润的浓郁眉宇向下淌。 他半抬着眼皮,像在盯着空气出神,眼窝很深,睫毛润了水,根根分明。 林意七迟疑了一下,“你在做什么?” “在等头发风干。”扶槐回答。 湿漉的眼睫颤了颤,眼瞳缓缓偏移,漆黑双目望向林意七,“或者等女朋友想起我。” “………” 那你就等着风干好了。 一把年纪了还挺有脾气的。 林意七无言瞪着他。 或许是他这副眼角挂着水珠的模样看起来太过可怜,半天,终究还是咬咬牙,放下了手机,“电吹风拿来!” …… 扶槐长得高,即使坐下来也比林意七高出半个头,她只能站起来给他吹头。 她站在他身前,先喊他低下头将发根吹干,再抬起头,从前往后吹。 扶槐的头发长得不算快,大半年时间,也不过从刚刚过耳长到接近肩膀,半干不干的墨发混在一起,被风吹着扫过耳骨边的银质耳钉。 他的耳骨敏感,从打过耳钉到现在已经大半年时间,偶尔动作擦过耳朵时,林意七仍会见他打了耳洞的位置微微发红,譬如现在。 她情不自禁用指尖碰了碰他红得过分的耳骨,问了个自以为是废话的问题,“疼吗?” 扶槐应声睁开眼,察觉到耳骨边的触碰,明白过来她指的是什么,轻描淡写笑了下,“你以为我是你吗?那么怕疼?” 他越说得云淡风轻,林意七越觉得他在撒谎,更觉得这个耳洞是自己之前随意说的话导致的,当下鼻头发酸,“我明明听人说,打耳骨很疼的,你的耳朵还这么红……” 她的声音温软带着一点哽,在哗然的吹风声中显得没有分量。 扶槐却掀起了眼,漆黑双瞳直直望着身前人,喉结轻滚。 许久,赫然伸手挠了挠她的下巴,不太正经地打断了她的情绪,“小宝心疼我的话,不如晚上试试落地窗?” “………” 林意七情绪全无,推了他一把,“你能不能别开口。” …… 没再纠结耳骨的事情,林意七接着叫他把头仰起头,吹干额前剩余的湿发。 扶槐顺势搂过她的腰,闭上眼,向后仰头。 林意七用手指顺过头发,视线缓缓下移,他的皮肤冷白,近乎没有血色,眼下一颗浅浅的泪痣,缀着眼底乌青,显得疲惫。 “扶槐,你以后不要熬夜了。”她用近乎命令的语气说。 扶槐睁开眼,瞳底蒙着光点和水雾看她,许久,轻轻点了点头,“知道了,七七老师。” 吹完头,林乌宇又在微信上催促了。 林意七早就换好衣服等候,她穿一条深绿色宽肩带连衣裙,长发披散,脸上卸了妆,干净清透。 倒是扶槐,进屋磨蹭花了大半天时间,等得林意七近乎不耐烦才慢腾腾走出来。 林意七看他一眼,头发也没绑,散漫随性搭垂在眉角,双手抄兜,仍是刚才那套衣服,也没打扮什么。 有些匪夷所思,“你在磨蹭什么?老年人。” 扶槐从口袋里伸出手揉了揉她的脑袋,“你最快行吧?小屁孩。” “慢吞吞的。” 林意七吐槽一声,准备往外走。 手腕被人拉住,随即一阵冰凉触感攀上腕节。 她回过头,就见扶槐正低着头,把一条不知从哪里变出来的手链往她手上戴。 林意七愣了下,“这是什么?” ?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