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了。” 阿喜转过身避开他的动作,一边瞪起眼睛,“你又抄书!” 提到这个,高渐行立刻笑了起来,“阿妹别生气,这本书我好容易才借到的,内容十分精妙,我抄了,留在家里,你得空也可以看。” “我看这些做什么?”阿喜低下头,“你读你的书要紧。” “我读书又有什么要紧?”高渐行失笑,“如今朝廷虽然有科举,可是取中的十之八-九都是世家子弟,咱们家如今这般,这条路是走不通了,只能想别的办法。如今总要先顾着家里,我抄几本书书补贴家用,你也不必这样辛苦。” “那就好好地抄,又给我留那么些做什么?”阿喜抿了抿唇,又说。 高渐行低声道,“你跟着我受了这么多的苦,别的我办不到,给你抄两本书还是可以的。” 他抬起头,左右看了看,见四面无人,这才又低下头,凑近了一些,小小声说,“再说,我倒觉得你看这些书,比我更有用些。你也知道,如今宫中是皇后当家,她身边总是要用人的,我看这一二年,说不定就要从民间征选女官了。” 阿喜睁大眼睛,“真的吗?” 高渐行点头,又笑,“说不定你能比我更早出头呢。我想过了,攒一笔路费,等天气暖和些,咱们就出发去烨京。这样朝廷有什么消息,也能尽早得知。” 他怕选女官也选不到这穷乡僻壤来。 阿喜以前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还有这种出路。 她以前只是高渐行的婢女,后来高家落难了,她带着他逃出来,两人在这里落脚,就以兄妹相称。她很聪明,以前陪着他读书,学得比他更快。高渐行说她是天才,但阿喜自己并没有概念,因为女人读了书也没用,她只是好奇书里写的那些故事,讲的那些道理。 原来女人也能做官吗? 正想着,院子外面忽然有人叫高渐行的名字,兄妹俩吓了一跳,阿喜连忙拎着鱼去了水缸边,高渐行走到前面去开门。 来人是他在这里结识的一个朋友,名叫严酩。泽州没有世家,读书人都是乡绅和豪族家的子弟,以高渐行现在的处境,很难混进那个圈子里去,严酩家是经商的,跟高渐行一样属于被读书人圈子排斥的那一类,同病相怜,就跟他成了朋友。 “严兄怎么突然过来了?”因为妹妹还在家里,高渐行没有请客人进来,两人就站在门口说话,“你借的那本书,我还没抄完……” “还管什么书?”严酩脸上眉飞色舞,简直有点儿高兴得找不着北的样子,他伸手抓住高渐行的肩膀,用力摇晃他,“高兄,高兄,你要出头了!你知不知道,官府刚刚下发文书,说朝廷今年会派遣巡考官下来考核各地士子,只要通过考核,就能去京城应考了。只要是读书人就能报名,不限出身!” 高渐离本来觉得他的动作有点儿越界,正准备把人推开,闻言确实直接抓住了严酩的手,“果真?” 严酩用力点头,“果真!巡考官已经到前面的洪州了,下一站就是咱们这里,我爹亲自打听来的消息!” “好啊,好啊……”高渐行松开手,原地转了两圈,突然抬手捂住脸,任由泪意浸湿眼眶。 …… 嘉连关。 这里才经过一场大战,放眼望去,城市之中满目疮痍。——在物资不足的时候,他们不得不拆掉了城里的一些建筑,用以御敌。 但是人们脸上洋溢着的,却是明快而蓬勃的笑意。 因为他们胜了! 自从几年前嘉连关大败之后,这个地方成了朝廷不能揭的伤疤,守将驻军连带着住在这里的百姓,似乎都成了不存在的隐形人,没有人管他们。这里距离草原又近,随时都可能有胡人小股部队出现,人们脸上都是麻木的神色,很多人已经很久没有笑过了。 但这一回不一样。 自从师将军来了,对他们和别处一视同仁,又打了几次胜仗,大家伙儿的精气神都不一样了。 如今师将军已经带着队伍回京献俘受赏,但还是有很多人被留在了这里收拾残局,恢复民生。马上就到春耕的时候了,抓紧时间,今年的季候就不会受到影响。 穆柯领着一队民兵,帮被拆了屋子的老乡修补房屋。这种体力活,他干起来也有模有样的,弄得一身的泥和汗,浑不似个读书人。 他自己对此毫不在意。 其实就算不打仗,他也不打算继续读书了。 他们穆家虽然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