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十三描述的乱七八糟的伤情,一一说清楚。 冉少棠凑到近前,看到终九畴闭目躺在床榻上,脸色苍白,双唇完全失了血色,昏迷中眉头紧蹙。 他身上外袍与里衣已经脱掉,伤口做了处理,已经简单的包扎好,白色的棉布上隐隐有血迹渗出。 她去拿终九畴的手腕要给他诊脉,却发现他的手臂下意识的抗拒着,拳头紧紧握住。 少棠明白这是习武之人的本能反应。哪怕是无意识的,也会以这种方式防备着一切危险。 对付这种情况她有的是办法,两只小手轻轻抚上他的额头,慢慢帮他舒展着紧锁的眉心。又去帮他一下一下轻捋眉毛,不大会儿功夫,他的紧张神情消失,慢慢平静下来。 少棠这才去掰他的手腕,三根纤细白腻的手指搭上去,屏息内观他的脉象。 秦晓月看到眼下情形,悄悄退了出去,提前准备药箱、开水等物。 苏仑焦急的守在终九畴身边,眼睛眨都不眨的盯着冉少棠,待她收回手时,他立即上前询问:“小公子,我家少主有无大碍?” 受伤后,苏仑想把终九畴送到千门镇医馆,终九畴那时候还有意识,他坚持回境山要少棠来医治。苏仑没有办法,简单包扎后,他只得送少主来境山。 想不到的是,刚刚把终九畴背进庭院,他就晕了过去。 幸好遇到要下山的谢迎刃,不然他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都不知道要去哪里找冉少棠。 冉少棠帮终九畴把被子掖好,抿唇不语。 苏仑以为药王宗是医术圣地,少主受个伤,虽然失血过多,怎么也是能救的。 没想到冉少棠会是这样一副沉重的表情,令他一眼看去就知道少主危在旦夕。 他的话在嘴边滚了又滚,才毫无底气的瑟瑟问道:“小公子,少主还有救吗?” 少棠刚才在脑子里质疑了几个问题,又思考了解决办法,现下听苏仑问话,已经有了回答他的把握。 “本来没救。” 她站起来四处打量了一下,几扇窗户敞开着,外面的雨随着风飘了进来,打在脸上丝丝如鞭,凉气逼人,她不满的皱眉,接着又道:“遇到我,他一时半会是死不了了。” 说完,指挥谢迎刃把屋子里开着的窗户关严实。又让他生两个火炉端进来。 短短时间,苏仑的心就像海上的巨浪,随着少棠的话,一会儿涌向天空,一会儿拍向海面,他差点都被海水溺死。幸好她说可以救。 放下心来的苏仑此刻才真正的松懈下来,差点哭出声。 如果少主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他不用回修罗宫,直接自栽好了。 他愣神的功夫,秦晓月已经端了盆热水进屋,手中还拎了药箱。 少棠接过药箱,满意的对秦晓月点点头:“让你阿父帮忙烧几锅热水,我要给他药浴。” 秦晓月应声而去,苏仑听到“药浴”两字炸了毛。 他们过的是刀口舔血的日子,经常受些皮外伤,常常自己处理伤口。久病成医让他明白一个道理,伤口不能沾水。 而现在冉少棠却要给少主泡药浴,那不是把少主往死里折腾。 “小公子,我家少主的伤口还在流血呢。药浴恐怕不妥吧?” 冉少棠不耐烦地瞥苏仑一眼,心道,就是这小子最会算账,把买铺子的钱硬生生算出个天分数字。十几倍十几倍的往上涨。 “十三,给他轰出去。” 谢十三立即上前抱住苏仑,连推带拽:“苏大哥,你别留在这儿,影响我师弟给终师叔治病。我们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