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是当今太后,先帝的遗孀,皇帝的母后。后宫之主。 而他是先帝的私生子,皇帝的兄弟,高兮的摄政王。 从她嫁入皇宫那天起,她与他再无缘分。 “太后,夜深了,您去榻上歇息一会儿吧。这样熬着会熬坏身体的。” 紫竹拿着白狐斗篷给时含章披上。 自终九畴离开后,她就始终倚在窗边,望着窗外夜色,不发一言。 紫竹听到终九畴说出那些冰冷的话,忍不住替太后难过。 紫竹是家奴,自小与时含章一起长大,从小便知时含章心心念念想要嫁给终九畴。 谁知时大人却把她送进皇宫,棒打鸳鸯,美梦成殇,花季少女转眼成为丧夫妇人,自小长大的青梅竹马转眼间变成了名义上的“儿子”,搁谁身上都是沉重的打击。 “太后,为了陛下您也要保重身体啊。” 须臾之后,时含章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幽幽诵道:“ 相思似海深,旧事如天远。 泪滴千千万万行,更使人、愁肠断。 要见无因见,拚了终难拚。 若是前生未有缘,待重结、来生愿。” 诵毕,两行清泪已经沾湿前襟。 紫竹听完吓得色变,立即探身朝窗外四处看了看,急忙关了窗子,跪下道:“太后,以后切不可再、再说这些伤心话。若是让人听了去,说不定要有大风波。为了陛下,太后一定要慎言慎行。” 说完,她连磕了几个头,哭着道:“婢子逾矩了。请太后责罚。” 时含章看着紫竹,心内更是涌起源源不断的酸楚。 她知道紫竹是得了父亲的授意才会如此。 她阿父了解她对终九畴的感情,终还是不放心。 “起来吧。不怪你。是我总也记不得我现在的身份。” “太后。”紫竹又是重重一磕。 时含章扶起她,看着紫竹,突然问道:“他可有婚配了?” 紫竹愣了一下,无奈答道:“暂时没有。可是,总会有。” “总会有?总会有?呵呵,呵呵,是啊,总会有。”时含章的眼泪又控制不住淌了下来,“会是谁呢?是谁这么有福气能嫁给他?” 紫竹的视线移到时含章身后的那根红色蜡烛上,望着轻微摇曳的烛光,仿佛看到穿着大红喜服的终九畴在火焰中渐渐模糊。 深夜冗长的宫道上,一驾黑色车辇孤独的碾压在青石砖上,发出轱辘轱辘的声音。 车厢内,终九畴闭目坐着,双手握拳放在腿上,眉头微微皱着,唇角下行的弧度让人一眼看去就知他在不耐烦。 刘一手瞅着他,知他正在极力压制着心内的情绪,就这么瞅了好几眼后,他还是忍不住冷哼了两声。 终九畴放在大腿上的拳头略松了松,仍旧闭目不语。 刘一手撩起推开车窗看了眼外面,此时车辇已经驶出皇宫,正行驶在京都最宽敞的官道上。 夜风刺骨,刘一手砰的关上窗:“早就告诉你不要和这个女人纠缠,你偏不听。早晚有一天害死你。” 刘一手语气恨恨的,终九畴不得不睁开眼,劝道:“手叔受累了,让您老人家大晚上的跑这一趟。谁让您的医术天下第一。一出手,陛下就转危为安了。” “你少拍我马屁。别以为这样说我就不生气了。若不是你来求我,就是时家人跪在我面前,我也不会出马。这一家人在利用你,你难道不知道?平日看你比猴还精,遇上时家的人,就成了傻子。真让你气死了。” 终九畴沉默了一瞬,才道:“毕竟时家养我一场。而且阿母辞世时嘱托过我,要我莫忘时家相助之恩。做人不能忘恩负义。” “你呀,你帮时熹还少吗?若不是当年你帮他摆平那些告御状的大臣,会有今日他们时家在高兮的地位吗?他时熹的外孙会当上皇帝?那个位置应该是你的。” “手叔,这种话以后不要再说了。我无意于那个位置。”终九畴目光沉沉。 刘一手瞪他一眼:“我看你是中了美人计,稀里糊涂就把皇位让了出去。” 终九畴俊美的容颜瞬间冷了下去。 “我一直拿她当妹妹。从来没有别的心思。这一点要我说多少次。” “你跟我说没用呀,你跟太后说去。今儿我瞧着她看你的眼神可不是单纯拿你当哥哥。你可要小心了。你现在的身份可是她的晚辈。是陛下的兄长。要是传出去一些什么闲言碎语,你那两个兄弟可容不下你。” 刘一手愁眉不展的摇了摇头。 ------题外话------ 感谢龙哥、亚克亚克西打赏。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