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机会教给他,而他也体会不到。直到他们走后,他经历了那么多人情辗转,才明白什么是无能为力,什么又是尽己所能。 但他的经历也不过如此了,他只能告诉她这么多,倘她再有别的疑惑,他或许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然而蒋娇娇定定看了他半晌,忽然点了下头。 “嗯,你说得对。”她说,“我不学他们。” 谢暎不由暗舒了口气。 蒋娇娇忽又道:“你也别学他们。” 谢暎还没反应过来她说的“学他们”是学什么,便已下意识点了点头。 点完他才觉得自己好像答应她太快了,不禁对自己的不谨慎微感懊恼。 “暎哥儿!”不远处突然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两人循声转头看去,下一刻,就见谢夫子皱着眉头快步走了过来。 谢暎猛然想起什么,忙低了头,歉意地道:“叔祖,我回来了。” 谢夫子此时正揣着一肚子的气,也没去管旁边的蒋娇娇,冲着自己的侄孙便是劈头一通训斥:“你个小娃胆子真是肥得没边了,人生地不熟竟也敢一个人往街上跑?!这么久不回来我都准备去报官了,你倒好,还在这里挺悠哉!” 谢暎垂眸噤声,一副甘愿受训的样子,并不辩驳。 谢夫子很想叹气。 他从蒋家回来便是先打算把读书的事和这小子说一下的,结果进门就看见了谢暎留在书桌上的条子,说是去街上的香药铺子一趟很快就回来。 当时他虽诧异于这孩子的大胆,但因想着最近的香药铺子也不远,所以也就暂未起急,谁知又等了好一会儿也没见人回来,他顿时就坐不住了。这么近的地方也能走丢,这孩子只怕不是傻的就是个当真倒霉催的遇见了歹人,于是他拿着谢暎留的条子急急出了门打算去报官,谁知刚出来不远就瞧见两孩子正站在这里唠嗑。 谢夫子霎时松了口气,又立马提了口气,被眼前这乐不思蜀的场景刺激得只想将两人各打五十大板。 但蒋娇娇他打不得,于是只没好气地说了句:“快午时了大姑娘还不回去吃饭,今日的功课可还能做得完?” 蒋娇娇却显得很是乖巧地冲他行了个礼,说道:“夫子好,我送谢暎出门,这就要回家吃饭了。” 谢夫子见她态度还挺恭正,便抬了抬下巴,微微颔首着“嗯”了一声。 蒋娇娇转身时看了眼谢暎,往回走出几步后又停住,回头朝谢夫子扬声说了句:“夫子别生气,谢暎是去给你买治屁股疼的药咧!” 说完她就一把拉着荷心,脚下抹油似地飞快溜了。 谢夫子看着她的背影:“……” 然后他反应过来,倏地转头朝谢暎瞪眼看去。 后者一愣,涨红着脸忙摇了摇头。 谢夫子瞧着他这副不知所措的模样,既气恼,又禁不住觉得有点儿欣慰,目光落在他手上的药包,眼中不觉又柔和了许多。 “算了,只当你翁翁舍不得揍你。”他口中没甚好气地说着,手上已将药包接了过来提着,然后道,“以后不许再这样自作主张,你那几个小钱自己留着买些零嘴吃就是,旁的用不着你操心。还有,你往后与他们读书交游,只许学好的,不许跟着闹腾。”又朝蒋家方向看了眼,重重道,“尤其是同那蒋娇娇!” 谢暎似有些没能回过神地望着他,没有说话。 但谢夫子似也没打算等他承诺什么,说完便又是呵呵一笑,随手往他背上一拍:“走了,回家吃饭。” 谢暎还没明白他在笑什么,就险些被拍了个趔趄,站稳后方反应过来,看了眼谢夫子那仍略显步履有些不顺的背影,即追上两步,伸手扶住了他。 谢夫子侧眸看了他一眼,胡子微微翘了翘,又不动声色地收回了目光。 午间的白樊楼里,亦是一如往常地人声鼎沸。 一楼的敞厅里,伎人正在唱着鼓子词,清亮的声音时高时低地穿过桥栏珠帘,绕梁而入,引得楼上酒阁子里的食客们也不由侧耳。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