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过来..别过来..别打我..” 翠花原本伏在炕上,心中又焦急又心疼,胸中烧着一把火无处发泄。 看见赵月珠进来了,翠花目眦欲裂,大喊着就扑了上去,香草连忙挡在前面,愣是被翠花挠了几下,脸上留下了几道抓痕。 炕边的珍嫂冷冷看了赵月珠两眼,那眼神寒彻入骨,透着说不出的凉意,声音无波的道:“轩儿的伤可是你打下的?” 赵月珠面上浮起恰到好处的惊疑和不解:“昨日有个歹徒闯入我的屋子里,意图不轨,我只当是不怀好意之人,就下了重手,难道那歹人竟是轩大哥吗。” 看热闹的乡亲原本还在为王轩受重伤打抱不平,乍然听见赵月珠如此说,一片哗然。 一个姑娘家不被逼急了也不会做出这种事。毕竟赵月珠在庄子上的这些时日,不说见人三分笑,但也是和和气气的。而王轩好色早就臭名远扬,没少被人诟病。 翠花一阵邪火上涌,又要来撕扯赵月珠,赵月珠侧身避开,一伸手捉住了翠花的手腕。 字字分明地说道:“王轩是什么脾性你还不知道么,色胆包天,整日戏弄姑娘家,昨日是他半夜进我屋子,我早就吓得不知如何是好,只能把他打了出去。” 说到这里,赵月珠脸上浮起不忍:“是我错了,没有分辨仔细就是乱打。” 说完,赵月珠微微低头,好像真的很内疚的模样。 翠花却是心中了然,她也不是傻子,若不是王轩这浑人挑的事,也不至于被打成这样。当下便颓废的坐在了地上。 突然有人喊了一句:“族长来了。” 第8章 族长 族长并不是胡子花白的耋耄老者,而是一个约摸五十岁的中年男子,面皮白净,眉目精明,倒更像是一个账房先生。只是抿着嘴不说话的样子倒真有几分威严,颇让人敬畏。 不知是不是赵月珠的错觉,族长进来后,珍嫂微微松了一口气,面色也和缓了不少。赵月珠心中冷笑,这是请来救兵了。 族长看一眼床上有些疯癫的王轩,微微皱了皱眉头,带了几分不怒自威的严厉:“闹成如此,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珍嫂一反刚才冰冷的模样,此刻双目微红,眼中有晶莹一闪:“族长,您可要为我们孤儿寡母做主啊,有人要我家绝后啊。” 珍嫂哽咽道:“虽然她们主仆只是借住在这里,但我总觉得关上门来都是一家人,对她们多加看顾,哪里想得到,我儿不过是言语上轻薄了那赵月珠几句,她就设计毒打我儿,现如今竟是..”说到此处,珍嫂已是泣不成声。 如此一番话,尽是一个母亲的拳拳之心,如何让人不动容。族长的脸上有些不忍,看向赵月珠的目光越发寒凉,隐隐带着一丝厌弃。 赵月珠俏生生地站着,即使粗布荆钗也难掩其风华,峨眉臻首,明眸皓齿,领如蝤蛴,齿如瓠犀。 她嘴角微弯,细白的牙齿咬着下唇,原本应是透着孤傲的乌黑眸子,此刻眼神中带着些许疑惑,似是不明白珍嫂的话。 片刻后,赵月珠似乎明白了自己的处境,泪盈于睫,眼中雾气蒙蒙,荡漾如秋水一色,脸颊上因着心中不忿,染上了两抹红霞,如红泪浸透鲛绡。 她难以置信的看向珍嫂,嘴中兀自喃喃道:“不是的..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香草心中暗赞自家小姐扮委屈手到擒来,忍住了快要勾起的嘴角,本着唱戏要唱全套的道理,她身子一侧挡在了赵月珠前面,抽抽搭搭了几声,羞愤地指着王轩:“是这个登徒子私闯小姐屋子,我们以为是贼人,才棍棒相加,哪里知道会如此..” 话还没说完,香草已是哭得喉咙都噎住了,只顾着顺着气,半天说不出话来。 香草虽然没有十分的风姿,但胜在机灵可爱,梨花带雨的样子颇惹人心怜。 看着主仆二人抱头痛哭,形容实在可怜。而且对于美好的事物,人大概总是有趋之若鹜的冲动,看热闹的人也渐渐回过味来了,有人说道:“王轩这臭小子,德行就摆在那儿,他自己找的不痛快,怎么好赖旁人。” “就是,就是,两个娇滴滴的姑娘家,你们也好意思为难人家。” 但也有人说道:“我看不成,这可是绝户的大事儿,轻易怎么能善了。” 族长目带深意地瞥了一眼珍嫂,虽然动作极快,但还是被赵月珠捕捉到了,想到这几日自己的发现,赵月珠淡淡地扬起唇。 珍嫂突然噗通一声对着族长跪了下去,脸上满是哀戚之色,紧紧捏着拳头,有些泛白的双唇不住哆嗦着,似在无声地控诉着始作俑者。 眼睛一眨,大颗的泪滴滚滚流下:“族长,乡亲们,我只求一个公道..”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