胎符把林三娘和瞎子连在一起,林三娘看得到他,知道自己的琛儿已经不在了…… 不过奇怪得很,那胎符林三娘喝了,可她的肚子一直没有大起来,瞎子也没有像那人说的那样把她当作母体,他只是在自己喝下胎符后,迟钝地看了她一眼,挪动着并不灵活的身体靠近了她。 当年的林三娘有些怕他,见他靠近,身体一抖,想躲又不敢躲。 他的心思不如她这样复杂,他只向她伸出了手,在林三娘害怕的眼神中,轻轻地摸上了她的肚子。 本以为会受罪的林三娘意外地看向他,这才发现他是个很俊俏的男人。 他有着张扬有英气的飞羽眉,鼻梁很高,嘴唇薄长,身上带着一些痞气,瞧着不是高门大户走出来的人,身上有些杀伐果断的江湖气。 害怕的情绪因此少了许多。 林三娘犹豫片刻,也伸出手,慢慢地把自己的手盖在他的手上,与他说:“来我这吧,我会把你生下来的。” 瞎子没说话。 林三娘想到自己是他仇家的身份,觉得他会嫌弃自己的出身,情绪不免低落起来。 然后林三娘等了许久,只想等到自己的肚子大起来,想等着瞎子不觉得自己血脉脏,愿意来她这里。 而她从春时等到冬季,瞎子一直陪着她,可她的肚子就是不见大。 两人相处的时间长了,她开始会给瞎子缝制衣服,跟他说起外面的风景,看着瞎子眼睛上的黑布,会把花给瞎子摘下来,告诉他这是什么颜色,是什么味道。 她说:“你摸摸看,这是杜鹃,是红色的,花开得喜庆,看着也很讨人喜欢。等你托生到我这里,你也可以重新去看看这花是什么样子。” “我给你寻了一户好人家,没打算让你在林家长大。那家人很好,家里住在城东最热闹的地方,周围还有几个怀着身子的妇人,我想,你小的时候可以和周围的孩子玩闹,大了可以在东街找个俊俏的娘子成家,等成了家,有了落脚的地方,长夜再漫长,也不会觉得清冷难耐,日子怎么过都要比现在好。” 她的声音十分温柔,一点点劝瞎子来她这里。 瞎子低下头,握着花的手指动了一下。他想了很久,不太灵光的脑子才想起来一件事。 “我。” “有。” “家。” “的。” “只。” “是。” “我。” “回。” “不。” “去。” “了。” 他用很长时间,才把这几个字写给林三娘。 林三娘看着那些歪歪扭扭的字,忽地流出了眼泪。 她一边含着泪,一边把一旁的杜鹃花放在了瞎子手里,不死心地继续劝他:“可你还记得杜鹃花的样子吗?你只有来到我这里你才能看到路旁的事物,还能看得很长久,你不来我这里,你什么都不会看到。” 瞎子听到这里,摸了摸手中的花,不再说话了。 接下来的三年,林三娘照顾他,他陪着林三娘。 林三娘会每日都去看看他,他也会在林三娘打理菜地的时候静静地站在她身后。 直到瞎子踢到罐子,直到若清他们来了。 互相陪伴的日子到头了。 林三娘抱着瞎子的头,眼泪像是不要钱一样地落了下来,她想了想。 瞎子到底要什么? 她合上了眼睛,想到她写下林老太爷造下的杀孽时,那晃动的火烛和落下的水滴,想到了瞎子反复地说过还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