澶容突如其来的质问让若清手足无措。 没有去想澶容为什么生气,此刻若清最先关注的是澶容生气了。至于澶容生气的原因,则在澶容盛怒的表现下变得不太重要。 不能不承认,若清怕了。只是他不会说,他也有他的骄傲。 因为不安,他想要退回去,可被鞋子踩着的衣摆一动不动地停在原处,很快沾上了灰尘,像是对方刻意想要把他弄脏一样。 在这一刻,想要从对方身边离开变得不再容易。 若清心里一堵,移开了眼睛,不再看澶容的脸,只看澶容踩着自己衣摆的脚。 他的心事在这一刻变得很好懂,脸色苍白的样子看上去不安到有些可怜。而他本就清瘦病弱,一旦和气温柔从脸上退去,留下的就只有病怏怏的纤细脆弱。 ——他表现就像是要犯病了。 盯着他变得苍白的脸色,瞧着他不安的眉眼,想到他身体不好的澶容深吸了一口气,移开了那双危险的眼,抬起了踩着对方衣摆的脚。 瞧见这一幕,一直装作不在的李悬念道:“阿容还真是把我当外人了。” 他坏心眼地笑了笑。 可若清和澶容都没有理会他的心思。 在这一刻,若清的心无法从被澶容踩住的衣角上离开。他搞不懂澶容为什么生气,却在心底存了一种不能去问,问了就不安全的危险预感。 澶容一动不动地坐在原地,似乎在等若清询问他发火的原因,见若清一直侧着身子不言不语,那双探究的眼逐渐变得冷了许多,最后到了夜里,他抬手一挥,没给若清起来寻找“白雨元”的机会,无法保持心平气和的一面应对若清坐在他身边,看着的却是白雨元的场面。 还有,随着时间的流逝,他已经不耐烦与若清绕圈子了,有时他也想如傅燕沉一般任性妄为,也想要若清承受他的任性。 就像若清忍受傅燕沉一样。 如此想了一夜,澶容和傅燕沉都没有休息好。 次日一早,若清醒来,按着抽痛的头,不知自己昨夜是什么时候入睡的。 见他醒来,傅燕沉转过身子背对着他,澶容闭着眼睛好似还没醒。李悬念一早就不见了踪影,若清有心去问这人跑到了哪里去,可看着傅燕沉和澶容的表情,若清又咽下了这句话,不敢去问。 他在对面观察傅燕沉和澶容的脸色,慢慢地整理好自己的衣裳,心说他们休息的差不多了,今日应该上路了。 一想到这里,他看向手上的红线,不知自己另外两个孽缘在哪里。 由于昨日的事情,三人之间的气氛不算好。如此静坐了一会儿,一旁的白马忽然抬起了蹄子刨了刨地。 若清侧目,又见一直装作自己不在的白雨元趴在地上,将耳朵贴向地面,撅着屁股,一脸严肃地在听什么。 不明白他们在干什么,若清整理头发的手随之停下。 阿鱼听了片刻,发现了不对之处,猛地抬起头看向澶容:“师兄。” 这句师兄他喊得多少有些别扭。 之后阿鱼又说:“你听!” 这句话说完没多久,傅燕沉站了起来,皱着眉也听了一会儿,随后不再管自己生不生气,直接走到若清这边,拉着若清的手臂将人拽了起来护在身后。 本来乖乖坐在地上不出声的若清见状疑惑地看向他,因为他们的表现,跟着紧张起来。 不管是马刨地的时候,还是阿鱼听地的时候,澶容都没有睁开眼睛。他冷着一张脸,不理会狻猊和阿鱼,直到傅燕沉走到若清身边他才睁开眼睛,眼神阴鸷,只停在傅燕沉拉起若清的手上。 “怎么了?”若清继续追问。 “有鬼泣,是人带来的。”傅燕沉皱着眉,“声音很多很杂。”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