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已无人在意。 南岐被大齐压得太久了。 即便如今南岐已经有了些发展, 而大齐似乎在步步后退,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大齐之于南岐的这些人来说, 还是如同压在心头的一座大山,很难可以去撼动。 可如今…… 万俟砚方才坐上这个位置, 便带领着底下将士一连攻破大齐数城, 这让他们怎能不震撼。 此刻的他们,终于有胆量敢去幻想真正的将大齐踩在脚下。 午后。 沈昭禾去万俟菱身边陪她用午膳。 自从万俟砚坐上南岐王的位置之后,沈昭禾在这王宫里头就自由了许多。 想去的地方几乎都是可以去的,除了离开王宫。 当然,少音会跟在身边。 不过这已经比之前一直被关在房间里面好上很多了,至少她能经常过来看望万俟菱。 杀了南岐王的事情,万俟砚没有隐瞒任何人, 当然也并没有瞒着万俟菱。 刚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 万俟菱大哭大闹,拿着匕首说要杀了万俟砚为自己父王报仇, 可闹过一阵最终也是认清了现实。 可整个人就如同失去了灵魂一般, 同从前那个天真开朗的万俟菱没有了半分相似, 变得不爱说话了, 人也消瘦了许多。 沈昭禾时常过来陪着她用膳就是希望能看着她吃些东西, 或者绞尽脑汁的同她说些趣事逗她开心。 虽说用处不大, 可也算能看着万俟菱吃进些东西去了,但她还是安静得彻底,不管沈昭禾怎么逗她,她都不说话,有时候是安静的咀嚼着口中的食物,而大多数时候只是坐在那儿发愣。 今日,沈昭禾方才告诉她院中梧桐花开了,就见她忽的抬起头来,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自个,片刻,她开口道:“万俟砚出兵攻打大齐,半月余便拿下几座城池。” “你是大齐人,看着自己的国土被人践踏,你就不恨吗?” 大约是许久没有一口气说这么多话的缘故,她的声音有些沙哑。 沈昭禾将手中的杯盏放下,轻轻叹了口气,“阿菱,我又能如何呢?” 从前,她总觉得自己能解救苍生万物,能不计后果,不顾生死,可后来,她方才明白活在这世上不易,能护住身边人,便是万幸。 “你好歹是万俟砚的枕边人。”万俟菱似乎有些不解,“你可以做许多事。” 沈昭禾摇头,“你错了,阿菱。” “我不过是无足轻重的尘埃罢了,万俟砚不会因为我的只言片语又或者是旁的手段而有分毫动摇。” “而且……我为何要护着大齐,大齐繁盛之时,我活在泥地里,未曾沾染半分荣光,如今大齐如将倾大厦,我便要力挽狂澜,阿菱,这是什么道理?” 万俟菱怔愣的看着眼前人,半晌,她往口中送了一勺温热的米粥,“你比我看得通透。” “一个人都死过一回了。”沈昭禾将目光方向窗外,缓缓道:“总该是会明白些道理的。” 跳那断崖之前,她会为了满城百姓身入险境,而之后,她只想护着自个和身边的人。 再顾不上旁人。 谢江清知道了沈苏苏死状凄惨的消息之后,只低低的回了声,“知道了。” 然后便将自个关在房间里头,一关就是好几日,再出来的时候,身边侍奉的人也没从他面上看出喜怒来,只是见他眼角微红,大约流了不少眼泪。 出来之后,他也没多说别的,只吩咐人往东宫递了封书信。 之后便是遣散了谢府的奴仆。 他准备离开这儿。 徐淮意来谢府的时候,诺大的府邸里头,就只剩下谢江清一个人,他坐在正厅,外头停着一辆马车。 如今,他所有的东西都装在了那辆马车里头。m.fEngye-zn.coM